石屋地处庄园偏僻之地,有了私下里邪乎的流言,傍晚时分,快到石屋的时候,这里已经人迹罕至。
一阵凉风吹过来,华亦欢不由得收紧短褂,抱紧了膀子。
拐过一道墙,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石屋,突然墙后闪出了几个人影。
华亦欢心里一惊。
借着月光一看,都是老相识了,两个鼻青脸肿的,是廉云屹和吴大初,另外两个是廉家子弟,一个长的虎背熊腰,比华亦欢大三四岁的样子,个头稍高的,是三房的廉云崧。
廉云崧在云字辈里,和廉云岱廉云峰齐名,他们三个是校场里最能打的。
他和精悍的廉云峰,粗鲁的廉云岱不同,长的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与人交往谈吐不凡,读书写文章,在私塾里公认的第一,能文能武,颇有儒将之风。
他来干什么?怎么和这帮纨绔混一起了?
华亦欢知道要坏事,他压住心里的慌乱,脑子里快速思索,双眼不停的打量周围,寻找逃跑的路。
廉云崧俊脸一笑,借着月光,看上去阴森森的。
他文绉绉的说道:“听闻亦欢弟,人送绰号华大胆,为兄很不服气,特来比试一下!”
华亦欢一笑说道:“你赢了!”
说罢就想闪身绕他们。
“哎哎哎,别走啊!”
吴大初肿胀的熊猫眼,这一笑,挤成了两条黑缝。
他伸手拦住了华亦欢的去路。
华亦欢看着吴大初说道:“怎么?想要动粗吗?”
廉云崧笑道:“动什么粗啊?都是廉家学堂出来的读书人,讲点文明礼貌好不好?”
廉云屹咧着肿胀的嘴巴,口齿不清的说道:“咱们同龄人,我的修养素质是最高的,亦欢咱俩亲热亲热。”
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拉华亦欢。
危机就在眼前,华亦欢没了顾忌,伸手作势去拉廉云屹的手,突然绷直手掌,狠狠的刺向他的胸部。
“啊!”一声惨叫,擦黑中廉云屹仰面倒了下去,华亦欢顾不上看他的死活,撩起一脚,踢向吴大初的裆部。
又是一声惨叫,吴大初捂住裤裆弯下了腰。
华亦欢撒腿就跑。
只要到了石屋拿到了铁剑,以一打四也并非不可能。
突然有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华亦欢,华亦欢心里暗叫不好,想要挣脱,哪知人家力气极大,把他抱得结结实实,一时动弹不得。
应该是那个先前一言不发,虎背熊腰的家伙。
廉云崧不再装斯文,哈腰就去扯住华亦欢的腿,想要把他放倒在地,华亦欢用尽全力,跳起来猛的一蹬,正中廉云崧的下巴。
“啊!踏马的!”
廉云崧强忍疼痛,本能反应的伸手,一把抓住华亦欢的脚,死死的不肯放松。
华亦欢的年龄毕竟小一些,力气上远远不如他们两人,无论他怎么挣扎,很快就被按倒在地。
两人拿出麻绳,把华亦欢捆得像粽子一般,一块黑布伸过来,蒙住他的双眼。
廉云崧摸着下巴,一颗牙齿混着血痰吐了出来。
“玛德,臭小子的爪子真硬,你们两个废物,还真的收拾不了。”
直到这个时候,廉云屹和吴大初才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
廉云屹揉了揉像被剑刺般剧痛的胸部,他恼羞成怒,走到华亦欢跟前,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廉云崧赶紧阻拦说道:“别啊,被人发现尸身有伤,会惹来大麻烦!”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四人七手八脚,把华亦欢拽起来,又推又拉的,往庄园外的荒地走去。
华亦欢被黑布蒙了眼,什么也看不到,他心里没有恐惧,只有感叹。
现在他已经是俎上鱼肉,不出意外,今天就是自己的大限之日。
这辈子十岁前是无忧无虑的,有慈祥的母亲呵护着他,无论她的地位,在华家如何低下,也从没让他受过一点委屈。
父亲虽然见的少,对华亦欢极为严厉,但每次训斥他之后,都会拿出小玩具和精美的零食给他。
可以感受到,父亲并未因为他是庶子,而对他漠不关心。
近三四年来,算是活的窝囊之极,曾经胸怀大志,上午苦读诗书,下午利用劈柴拼命练剑,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现在看来,在这个有权有势的人主宰的世界,什么天道酬勤,什么逆势翻盘,这些字眼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荒诞可笑。
还不如贵妇养的一条狗。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很快会有人“无意中”发现他冰冷的尸体,没有几个人会为他难过,大家惺惺作态,长嘘短叹一番,草席随意一裹,像条野狗一样被扔在坑里埋掉。
也不知道自己名义的媳妇,廉云岚看到自己死去的丑陋模样,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扭头就走?还是略表伤心?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拉住他停了下来,用匕首把捆绑的绳子挑断,眼上的黑布也随之被扯了下来。
华亦欢浑身的血液突然流通,立刻全身麻木没有丝毫知觉,双眼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不等他恢复正常,有人在背后猛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