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疼痛撕扯着宋星野睁开眼睛,入目一片白纱窗帘,是他的寝殿。
“醒了就喝点药吧!”叶南曦手中端着黑漆漆的中药。
药味刺鼻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闻着令人作呕。
她盯着宋星野胸口的伤,这人都不知道疼吗?伤口处的肉都腐烂了,最后不得不刮掉周边的腐肉。
这人硬是处理完伤口才转醒,还真是有毅力。
“殿下怎么来了?”语气是叶南曦从未听过的冷淡。
“来看看。”她皱着眉头,他不喜他这样说话。
叶南曦端着药,手中的白色瓷勺在碗中打着圈搅拌几下,舀起一勺吹凉后动作生疏的送在宋星野嘴边。
宋星野别过脸,勺中的药顺着他的嘴边流下,刺鼻的药味更加明显。
叶南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又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
她越是如此宋星野脑中她和杨凯歌在一起的画面越清晰,他转身不再看坐在床边的人。
“嘭”一声,通体清透的上好白玉碗四分五裂摔到地上,紧接着听见她倒吸一口气,滚烫的药水将柔嫩白皙的柔荑烫的一片通红,有的地方甚至起了白白的水泡。
宋星野手忙脚乱的翻起身,只看到从房门一闪而过的一片明黄色衣角。
他顾不得胸口的疼痛,往外逃窜似的去寻找那熟悉的身影。
他扒着门框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凤栖殿的方向,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心里生气,他没想到药水会烫到她的手。
他怎么忍心伤她。
刚打扫完院内落叶的临安看着扶着门框,脚下全是蓝色血液的人,火急火燎的跑上前,扶着他,“公子你脚上受伤了,还是回去处理下伤口吧!”
宋星野双眼无神的低头看着被陶瓷碎屑扎的流血不止的脚,脚上的痛和心口的痛竟不及心里万分之一。
怪不得世人常说,这人呐,身上受了伤可以治好,伤了心却是无药可解。
临安将人扶到床上,收拾着地上的碎屑和流了一地的黑色药水。
就算药水在地上已看不清颜色,但药水的味道也让临安知道地上的是何物。
宋星野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思考着什么。
“她什么时候来的?”声音带着高热后的沙哑。
“啊?”临安反应一会才意识到“她”指的是谁,如实回答,“公主刚下马车知道公子昏迷后就急匆匆赶来了。”
他忙着手中的动作,暗暗道:“怎么突然离开了?”
他收拾完又忙着出去重新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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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脸色阴沉如水,表情凝重的脸庞上,充满了对宋星野的憎恶,可手下为叶南曦涂药的动作格外轻柔。
“公主这几日尽量不要碰水,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和小梅就行。”小菊将千金难求的凝肤膏收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木匣中。
凝肤膏是西域进贡的珍品,祛疤效果极佳,每年也就三瓶,可谓千金难求,众多世家女子梦寐以求都得不到。
“公主此人不仅不知礼法,竟然还伤了您,就该将他逐出府。”小梅看着叶南曦手上的烫伤,满脸心疼。
她知道叶南曦皮肤最是娇嫩,不知这么严重的烫伤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好,以后若是留下了疤怎么办。
叶南曦将手收入衣袖中,神色令人难以琢磨,不紧不慢的说道,“诗水小苑中的奴才是你送过去的?”
小梅紧张的低下头,双手不自觉扣弄着,神情略显拘谨,公主这是怪她自作主张?
“是。”她上前一步,开口辩解:“诗水小苑是除了凤栖殿最大的宫殿,应该派两个人经常去打扫。”
叶南曦好像突然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生气,小梅是她身边的人,他一定觉得那两个人是她派去监视他的。
觉得她不信任他,被她伤了心,所以脾气才这么大。
小菊跪地抱拳行礼,“人是属下让小梅带去的,他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多留些心未必不是好事。”
小梅看到小菊跪下,她也急忙跪下行礼。
“嗯。”她淡淡应一声,“起来吧,以后做什么事要提前通知我。”
她心里清楚她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她的安全,可她既然是主子,就绝不允许手下有捷越之举。
统领者最忌讳的就是尊卑不分,最后导致的结果往往都是属下为了权利背叛主人。
“是。”两人齐应一声。
半夜,凤栖殿。
诺大的房间只留一盏昏黄的蜡烛摇晃着,宋星野轻手轻脚的来到叶南曦的寝殿。
他在香炉前停下,掀开香炉上的镂空盖子,将提前剪断的银色头发扔进香炉中。
他在香炉前看着白色的烟雾炊炊袅袅的飘荡到屋内的每个角落,这才超床上躺着的的人儿靠近。
穿过层层纱幔,宋星野看着躺在床塌上的人,她云鬓散落,身上的雪色寝衣向一侧滑落,露出一大片锁骨。
淡粉的樱唇微张,浓密的眼睫更显纤长,在她脸颊投下两道弯弯的月牙影儿。她本就雪肤瓷肌,昏黄的灯光在她的脸上轻轻笼蒙了一层朦胧意境,让她的面容更加出尘。
只是紧蹙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