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喜欢他,可他终究只是个小倌,身份委实低了。”依旧是借着为她着想的名义,可话里话外尽是试探。
她上辈子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一双眼睛真不知道被什么蒙蔽了。
“我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我只要我喜欢的,你放心我和杨凯歌是不可能的,我的婚事也只有我自己能做主。”
他既然试探她,那她就给他一剂定心丸,她甚是讨厌叶南锦这副虚伪至极的可憎嘴脸。
“我还有一事告知皇上,从明天开始我要去上朝,皇上今天告知一下众臣。”
叶南锦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握成拳,脸色僵硬的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太好了,这样很多事皇妹都可以帮我了。”
叶南曦不愿再听他虚伪的关心,“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叶南曦直接转身离开,好似这话只是为了告知他一声,而不是向他这位皇帝寻求恩准。
叶南锦看着门外的身影,刚才眼神中的温柔仿佛只是幻觉,只剩陌生,憎恨。
既然皇位是他的了为什么她不把全部的决定权都交回他手中,为什么所有人心中他这个皇帝根本敌不上她半分。
他冷笑,只要目的达到了就足够了,不管过程怎样。
至少她对杨凯歌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这样杨凯歌手中的兵权就还有收回来的可能。
她手中已经有了骁骑军他不可能再让她手中有任何其他的兵力,绝无可能。
段丞相看着出来的叶南曦,弯腰行礼,“参见长公主。”
“嗯。”她随口应一声,直接从他身旁径直走过,不做停留。
随后段丞相跨进刻着黄龙盘旋的朱红色大门,进殿。
段丞相看着龙案前处理奏折的,“皇上问出来了吗?”
“叶南曦并没有和杨凯歌结亲的意思,可杨凯歌手中的兵权还是要收回来。”他收起平常伪装的关切,眼神中散发着幽深。
握着上好狼毫毛笔的手渐渐收紧,泛白的骨节暴露着他此时的力道。
段丞相双手交握,保持行礼姿势,一张脸往胳膊埋了又埋,“陛下,臣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
“说吧!”手中的毛笔被他放在笔架上,闭着眼让身后的王有才按压着太阳穴。
“当初先帝给叶南曦的继位圣旨是空白的。”
一时间王有才的手定在叶南锦额头没有动作,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起身退到门外,还不忘关上大门。
室内安静的诡异,叶南锦缓缓抬头,气氛降到冰点。
他是在告诉他,他这个皇位是叶南曦给的吗?
段丞相在官场勾心斗角几十年,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他立刻跪下,将脑袋缩起,连忙解释,“是杨将军回来那日,小儿想找公主谈谈无意间听到她和那个小倌的对话。”立刻又表忠心,“皇上放心,踏出这扇门臣什么都不记得,这件事臣和小儿都未曾听见过。”
他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叶南锦是有自己的算计,一来告诉他他段家手中有他的把柄。
二来,则是说明自己的立场是他这边的。
叶南锦笑了笑,笑声中没有丝毫温度,“丞相对朕的忠心朕知道了。”
他若有所指,“知是叶南曦为何会对一个小倌说这些。”
段丞相立刻附和,“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嘴角含笑,“嗯,丞相也不必为段承景的婚事担心,朕一定会为他寻一位门当户对的贤惠女子。”
“臣替小儿谢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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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要去小南王爷府上?”小菊撩开帘子看着里面神色恹恹的人儿。
回来的路上,小菊并没有跟着叶南曦进马车,而是和赶马的马夫一起坐在前面的夹板上。
“嗯。”叶南曦半躺在马车内柔软的靠椅上。
“今日是老侯爷的忌日公主去看看是应该的。”
一道黑色残影不近不远的紧紧跟着前面行驶的香车。
南武侯府。
杨凯歌带着叶南曦走在屋府内修葺的石板小道上。
石板小道上遍布青苔,要是下雨很多人怕是都要在这上面栽跟头。
一路上叶南曦稀稀落落就见几个打扫的仆人,一座偌大的侯府更外寂静,就像他十多年来一直孤身一人。
小梅跟在两人身后,手中提着祭拜的东西,小菊留在马车上照看马车。
她蹙着眉头,“怎么没多找些仆人?”
他只是笑笑,一脸无所谓,“身边有人伺候反而不适应,留几个人打扫不就够了,人多了花销也大,还不如多给将士们发些军饷。”
“可这侯府到底是冷清了……”叶南曦感慨。
昔日老侯爷还在的时候,侯府是无数殷都贵族巴结讨好的对象,每天来往宾客不断,笑声在府外都可清楚听见。
“欸,你先别动。”杨凯歌抬起一只手,轻轻落在叶南曦头上,然后一捏。
手放在叶南曦眼前,“看。”
叶南曦脸色一变,猛的后退一步。
杨凯歌笑出了声,爽朗的笑声传进屋顶上躲着的人耳中,只觉异常刺耳,一声一声敲击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