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楚璃冷笑一声,眼里的讽刺毫不掩饰,“我懂了。”
“你不是查不到纵火犯,你是怕那个纵火犯是你要护着的人,哦不,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论断。谁在纵火你我算是心知肚明了,为了护着纵火犯,便迁怒到一个五岁稚童身上。”
“啧!长宁王爷,你可真是让我高看一眼。”
惹得她气恼了,那张嘴吐出来的话向来不留任何情面。
慕容聿早已见识过她这张利嘴,然而这般嘲讽的话他是一个字都听不习惯。
他只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怒气,很想掐住她细嫩的脖子,让她那张叭叭的小嘴闭上。
可是不能,现在她还不能出事。
楚云峰那老狐狸故意送了这么个嫡女进府,固然有折辱的意思,但更多是将楚璃作为一枚棋子,长宁王妃这个名头才是最能利用的工具。
如果楚璃在王府里出点岔子,楚云峰就可以抓住把柄做文章,联合朝中攻讦长宁王府。
待他这三皇子彻底的倒了台,受益的便是楚云峰背后的主子了。
是二皇子慕容衍,还是四皇子慕容萧呢?
一切还未有头绪,慕容聿也不会在目前的处境下做出这种冒险的决定去试探,所以即使此时他恨不得杀了楚璃,也不能对她出手。
人杀不得,却可多加利用一番。
深邃的眸底浮出几分凶光,很快就被他掩盖下来,慕容聿冷声道:“听说丞相府来了请帖,想必是丞相大人思女心切,王妃不如带着宁儿回去小住一段时日。”
正好,看看楚云峰那老东西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至于这王妃何时接回来,那就看他的心情了。
虽说得委婉,意思却很明确:纵火的锅就这么扣下来了,宁儿是一定要赶出府去,谁给他求情就一起被赶出去。
这王府待不待楚璃都无所谓,但是不该背的锅不能背。
“等纵火凶手抓到,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后,我再回丞相府去。王府走水这么大的事,我作为女主人怎么能不处理了就跑出去呢?”
慕容聿警告的看着她:“丞相和夫人已经许久没见过王妃了,也不知王妃还收养了孩子,总该抱回去给他们看看才是。至于纵火一事,本王自会查探清楚。”
查什么查,谁放的火他心里门儿清,就是找个借口把人打发走了好包庇凶手罢了。
楚璃看透了他的打算,一点也不打算让步:“不行,这么大的事情我要没看到个结果,怎么能安心出门。再说我从出生就被丢去了乡下,与我爹娘分离十几年,总也不差在这一天两天。”
他有心糊弄,她非要查个究竟,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一时就拧在了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个侍卫过来报告情况:“王爷,火已经扑灭。只是火势过大烧到了里面,蜡烛全融化助长了火焰,里面供奉的牌位也被烧了不少。”
报告的声音越来越小,本来里面也没供奉多少牌位,放在最前面的宁家人就是最重要的,被火烧得也更严重。
后面的小厮捧了几个被烧毁的牌位过来,跪在地上道:“宁大姑娘和宁大将军的牌位,都、都成这样了。”
两个牌位都被火烧着了,虽然只烧了一截,但牌位还是毁了,黑炭的一截看起来无比凄惨。
慕容聿瞳孔极速放大,眼底的悲伤和杀意涌现。
这残破的牌位,让他仿佛看见了那年的战场,一地都是残肢断臂,满目的鲜红刺着他的眼睛。
宁缨就这么躺在血泊里,在她最好的年纪时长眠。
而他,竟连为她收尸都没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