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妄尘假笑:“客气客气,好说好说。”
笑完他又撇了一眼衡儿脖子上的红色,顿时有些牙疼。
鸾姜也觉得自己顶着一身那啥的痕迹不太好,再说她的腰是真的挺难受,想躺着——哪怕男人的手现在就在后面揉也没有用,痛就是痛!
不知道是扭到了还是压到了。
“我之前答应过你去西域吗?”
听她再度提及这件事,花怜月气息微滞——他只能麻痹自己,才能不对顾妄尘出手。
“是呢。”
鸾姜点点头,她又戳了戳黑衣厂公:“喂,你愿意跟我一起去西域吗?”
说完,她马上补了句:“不准拒绝知道吗?算是你对我的补偿!”
——她看似很轻易的说出口,实则也是想过的。
花怜月离不开她,这是事实。虽然她不能理解这种离开谁就活不了的感情,但她还挺愿意试图接受的。
毕竟花怜月也就是在这种事情上会固执会偏执会发疯,其他事情都挺依着她的。
不然鸾姜想,她不会有这样好的脾性。
“……”
花怜月脑子嗡嗡的。
他以为自己要被抛弃了,幻想着没有她之后自己该怎么过——那种麻木冰冷的日子他发现自己一天也过不下去,他不能忍受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哪怕一刻钟都不行。
半晌,黑衣厂公有反应了。
他直接当着顾妄尘的面将鸾姜死死抱在怀中,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抓到小小一块浮板一样,拼命的喘息、呼吸。
鸾姜愣了一下,但很快无奈地在他后背上呼噜来呼噜去:“要不要这样呀……真是的,烦死你了。”
嘴上说着烦死了,甚至身体上还有他留下的酸软疼痛。
可她的手却缓缓抬起,慢慢抱紧了这个傻男人。
可怜的冯公子纵马回城才得知心上人已经跟着那该死的西域商人飞到西域去了——
他拎着报信小厮的衣领,笑得面目狰狞:“胡说八道啥呢!花怜月那死太监怎么可能愿意衡儿去那么远!!”
常年在外征战,喝够了西北的风,金尊玉贵的冯公子早已成了喝酒只喝烈酒、骑马只骑烈马的狠人。
他身上依稀能辨认出从前与鸾家公子一同上青楼的那股纨绔子弟的味儿——但更多的是杀惯了人之后的狠戾与霸道。
报信小厮被他吼得瑟瑟发抖,堂堂七尺男儿竟是腿软成了面条,站也站不住,只得扶着柱子。
他哭丧着脸说出一句更让冯公子想原地爆炸的话:“花,花厂公也跟着、跟着去了……”
冯世言猛地将手中长矛插入了土中,骂了好几句顾妄尘。
他哪里想得到,再见到心心念念的衡儿是在他待了好几年、一直想带她来看看的边城。
对方一袭红色战袍屹立城墙之上,一眼就叫他惊艳了。
——没看见脸的时候,他还忧心忡忡自己是不是不争气的移情别恋。
一看见那张脸他便摸摸自己的小心脏。
没事没事,还算争气。
鸾姜在一年后恢复了记忆。
此时,她跟花怜月正在一座南方小城游历,居住在一处风景雅致的客栈中。
——她是在任务完成之后,跟小白眼狼在一起了好几年,才穿越的。
因为她实在受不了那小破崽子的索求无度,干脆丢了两个障眼法,连系统都不带就跑了。
谁知跑到了花怜月这个位面来,还正好卡在她那次完成任务要杀花怜月的时候。
可惜中途不知道出了啥问题,她竟然丢失了全部记忆。
……她只能说还好不是遇到了人鱼先生,否则这时候人鱼崽崽都有好几窝了。
鸾姜看着这个时候还算纯情的小白眼狼,挺愿意多留几年的。
当初为了神格亲手杀了花怜月,她心底不是没有波动,不过波动太小了,她几乎感受不到。
后来在血族那个位面又太放肆,鸾姜也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不对——但说不上来。
直到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穿到这个位面,停留在即将动手的那一刻。
她才明白了。
——在血族时她说,不能因为斯温伯恩还没有犯下的错而迁怒他。
——在花怜月面前,她因他完全不记得的记忆将他伤得很深。
是怜惜自己养了小白眼狼那么多年终究下不了死手,还是打心底里不想成为小白眼狼那种‘凡人’,鸾姜到现在也未必搞得清楚。
反正她后来接受了小白眼狼,大抵是不想重蹈负责,毕竟他们都死过很多次了。
小白眼狼该还的该做的,也还了也做了。
现在的鸾姜,跟以前的鸾姜不太一样,又在某种方面是一模一样的。
失去记忆的鸾姜,其实是鸾姜在诞生时的状态——她在混沌中诞生,只有她一个生命。
后来创造了无数世界,还是她存在,所以养了一只小白眼狼。
这次刚诞生的她遇见了什么都懂的花怜月,让花怜月引导着慢慢生活——也不知道是不是宿命。
鸾姜在黑衣厂公怀中睁眼,身上是熟悉的酸软黏腻。
她不轻不重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