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夏枝拿了笔墨纸砚,坐在银莘屋子里的书案前,推算孟徽的科考名次。
她才推演了一半,银莘就醒了过来。
“夏枝姐姐。”
听见银莘的声音,夏枝扔了笔,上前扶她坐起身。
“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炖了汤,用小火煨着的。”夏枝将褥子垫在银莘的后背,问她。
银莘很快就红了眼,她靠在夏枝的肩膀上:“我不饿,夏枝姐姐陪陪我。”
夏枝伸手抚摸她的脸,心疼地说:“好,我陪着阿莘。”
“他们都冤枉我……”银莘眼中流出泪来,很是委屈。
夏枝揽她进怀里,抚着她的背,让她发泄心里的委屈。
“有我在,不会再有人冤枉你,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妹妹!”银尘推门而入,喊道。
银莘抬头,躲着银尘擦了泪,才唤他:“哥哥。”
银尘捧起她的脸。心疼道:“妹妹受伤了,是哥哥的错,没保护好妹妹。”
银莘摇头着说自己没事,又实在撑不住,怕银尘担心就让他去端厨房里的排骨汤。
银尘冲出房间后,夏枝拿了件外衣给银莘穿上。
“日后遇到事,别再为了我忍着。”替她扣着扣子,夏枝说,“你我虽没有血缘关系,我却是将你当妹妹来养的,若连你都护不住,我来这墉都便是一个笑话。”
银莘心里感动,想哭又怕被银尘撞见,只能含泪咬唇看着夏枝。
替她抹去泪,夏枝说:“安心养伤,过几日会试的结果出来,你能下地了我带你去瞧瞧热闹。”
银莘点头,靠在粉色褥子上养神。
银尘很快端来了排骨汤,他盛了一碗,自己吃一口尝了温度才喂给银莘。
“哥哥,你不用喂我一口就自己尝一下,这一碗我都没喝几口。”
银尘认真道:“那怎么行!要是冷了可不好。”
银莘瞥了他一眼:“分明就是哥哥贪吃!”
“我没有!”
“就有!”
夏枝摇头,起身重新盛了一碗汤给银尘:“阿尘过去吃,我来喂妹妹就行。”
银尘开心地接过碗,又去捞了几块排骨,开心地吃了起来。
银莘气得脸红,一口将夏枝递来的汤勺咬住,恨恨地看着浑然不知的银尘。
用力拔下汤勺,夏枝有些无奈:“阿莘,快些喝了消完食就多睡会儿,别跟哥哥斗气,把身体养好要紧。”
银莘乖乖点头,喝了汤后很快就困了,她才刚要睡觉,项筠就进了屋子。
“掌事,两位掌令,顾家二公子求见。”
夏枝看向银莘:“他应该是来道歉的,阿莘要见见吗?”
银莘摇头,缩进被子里:“没什么好见的,我想睡觉了。”
项筠去回顾朝端,他却不肯走,银尘听了猛地起身。
“我把他打出去!”
夏枝拦了他,让项筠请达叔出面去见顾朝端,自己陪着银莘。
第二日,夏枝安顿好银莘后,带着项筠去约见顾恒玉。
登云楼,四楼。
顾恒玉风尘仆仆地赶来,身上的官服都还未来得及换下。
“夏姑娘,银莘的事是我顾家有错,不知可有弥补的办法?”
示意顾恒玉坐下说话,夏枝道:“我今日来,是来履约的。”
说着,夏枝将装有续骨草的盒子递给顾恒玉。
顾恒玉觉得受不起,没有去接。
“吴昌会之事你查出来了,无论后续如何,我都应当应诺。至于柳安怀,说来也巧,他刚好行至墉都附近,这几日便会上门给二公子治伤。”
顾恒玉心里五味杂陈。他自然希望弟弟能恢复如初,可先有顾朝端行事出错,后有夏枝被强行出局,两件事叠在一起,顾恒玉无法心安理得地接下续骨草。
“大公子,我也不是什么无私的人,我如约应诺,也希望大公子答应我两件事。”
“第一件事,你回去不能责骂和惩罚顾二公子,他做什么你都别上心。第二件事,我要带队参加逐日大会,需要接管一家有资格参与逐日大会的书院。”
顾恒玉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点头应下。
“多谢夏姑娘不计前嫌,十日之内,第二件事我必办妥。”
夏枝点头,将续骨草留在屋子里,转身离开。
抚摸着装有续骨草的盒子,顾恒玉叹了一口气。
夏枝,一个不逊色于凤翥将军的女子。
昨日的她还气得跳脚,今日便压下心里的种种不甘前来送药,心胸之宽广,非常人所能及。
……
出了登云楼,夏枝让项筠驾车,去苏记布庄挑几块布料。
两人来到布行,达叔上前见礼:“我为姑娘引路。”
夏枝说想自己逛逛,便带着项筠一起去挑料子。
上了二楼,夏枝摸着蓝色的软缎,仔细比对哪块料子更适合给孟徽做新衣。
“掌事,顾家那般对掌令,你为何还将续骨草给了顾大公子?”项筠发问。
“若是阿莘想要公道,便是得罪顾家我也是要替她讨的,可她显然不想纠缠。顾朝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