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哥哥,要永远保护妹妹。”银尘站在门边,嘟囔道。
苏白商笑得有些勉强:“是,我们阿尘啊,是天底下最好……”
苏白商话还没说完,人就倒在了地上。
银尘回头见他脸色很是痛苦,急得直打转。
“夏枝!”银尘喊住扶着沈婉的夏枝。
“出什么事了?”
银尘虽已二十,心智却不健全,越是紧张就越表达不清楚,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夏枝很少见银尘这般慌张,心里有些不安。
“苏白商,船帆掉下来……他受伤了。”
想到苏白商方才躲着自己,夏枝猜他受伤不轻。
将沈婉托人看顾,夏枝立即随银尘去看苏白商。
苏白商向来行事妥帖,又爱妻如命,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只是他这人为别人考虑得多,见伤兵太多就让军医先去医治伤患,现下撑不住晕了过去,才惊得几方人捉了军医到他跟前。
许珩与李染一起去清场,听闻苏白商重伤,匆匆赶来。
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倒,夏枝蹲坐在门口,听着人群杂乱的步伐,有些无措地抱着头。
许珩上前想拍拍她的肩,又碍于礼数缩回了手:“会没事的。”
夏枝抬起头,眼眶中盈满了泪:“阿妍和她腹中的孩子还在家里等着,要是苏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没办法和阿妍交代。”
豆大的泪珠落下,打湿了地板,许珩心中隐隐生出一丝爱怜。
他认识的夏枝,肆意潇洒,坚毅非常,刀枪入肉也不喊一声疼。
许珩同她并肩坐在一起:“苏兄心中有所牵挂,自不会让所爱之人失望。”
递给夏枝一块手帕,许珩说:“擦擦吧,我陪你等。”
接过手帕,夏枝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沉默地望着光束携着浮尘,心乱如麻。
许珩静静地陪着她。
……
阳光落下,照在沈婉的手背上,并不灼热很是温暖,她却觉得自己身处冰窖,彻骨的寒冷冻得她濒临死亡。
直到一只蝴蝶,循着光停在她的手背上,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人间。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蝴蝶?”
没有人回答她。
照应她的人离开时说了什么,沈婉已经不记得了,她痴迷地看着翩跹飞舞的蝴蝶,亦步亦趋地跟着它,上了楼。
人生如寄,沈婉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醒来她还在朔州家中,院子里的桂花树应当还没谢完,采上一罐做成桂花蜜能甜一年。
蝴蝶飞走了,沈婉的灵魂却被这座金碧辉煌的高楼困住,无家可归,无路可走。
“花奴姐姐,是你来接我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沈婉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头上的一支金钗顺着楼梯掉了下去。
夏明容眼睛被什么东西的光泽闪到,抬眼看去,沈婉步伐漂浮地往前走,身上的钗环玉饰都被她卸了个干净,随手扔在各处。
夏明容出声喊她,她却头也不回地往上走,意识到沈婉可能意识不清,夏明容立即冲上去追她。
已至顶楼,沈婉脱下鞋,站在围栏前,任风吹乱发丝。
太阳躲在云层中不肯出来相见,远山如黛,水墨铺就在画纸上一般,江面上有几艘撑帆的船,风吹帆动。
再看一眼想去的人间,便不念了。
抽出短刀,沈婉哭着说:“花奴姐姐,黄泉孤苦,我来陪你。”
愿,千年万岁,椒花……颂声……
“不要!”
夏明容飞身上前,却只碰到沈婉的衣角。她落入江中,激起一片浪花。
碰到围栏上温热的血,夏明容感到前所未有的粘腻。
……
沈虎见夏明容从楼上下来,忙迎上前去:“将军,兰时找你。”
夏明容缓了半天,才回他:“什么?”
“暗阁救出的女子中有三个提前临盆,我们都是男人帮不上忙,需要你去帮手。”
闻言,夏明容在沈虎的带领下,匆匆赶去安置孕妇的房间。
“热水烧好了没?剪刀呢?这里放不下三张床,抬到隔壁去。”
兰时忙得焦头烂额,指挥着人手安排孕妇的生产事宜。
橘如带着雁南四下帮手,云一与项筠将其余孕妇安置好也赶来帮忙。
夏明容一来,立马让人把前后屋子的墙壁破开,将三个房间的床归于一处。
有孕妇疼得受不了,兰时忙跟她说:“别喊,留住力气才能把孩子生出来。”
“我好疼……啊!”女人攥住兰时的手,疼得大汗淋漓“我……是不是要死了?”
另一个女人也开始腹痛,两边都指着兰时一人,她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夏明容不懂妇人生产,只能帮忙指挥人手,帮不上兰时。
房间里越忙越乱,直到夏枝顶着红肿的眼睛出现。
夏枝收拾好心情,一改刚才的颓败,挽起袖子上前。
拉住女人的手,夏枝对她说:“别担心,不会有事,我在这里。”
看到夏枝,女人明显心安了下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