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空亲昵的时间也是短暂的很,这刘叔接手了铺子的账目,江胥便也算是腾出了手。这前几日她还偷着空当去与吴易奚谈天说地,可时间一长,反倒是江胥自个儿闲不住神,便又跟着吴易奚道:
“少爷啊,您最近还是专心读书,这牛奶那头……”江胥单一开口吴易奚便明白过来,他这几日给江胥絮叨的事耳朵生茧,也算是在这古代体会到了被人盯着高考复习的痛苦。是以江胥此时有了出门的意思,吴易奚就是再对江胥心怀不舍,也是赶忙就点头答应下来。
“你去就是,那养牛的庄园本就是以你的名字买下的,用不着我多交待什么,只要你人站在那儿,也就足够了。”江胥哪里想到吴易奚做了这事,她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似得露出个笑,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甜蜜。
用江胥的名义去买那庄园和奶牛,明摆着就是将这一大笔的银钱毫无保留的交到了江胥手上,这不单是感情,更是吴易奚敞开了的,毫无保留的信任。江胥只觉得心底被那又暖又软的东西填满了一般,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
不过这小日子再甜甜蜜蜜,该忙活的事还是一样都躲不过去。奶牛养殖的事儿无论是现代还是如今,都算是一个江胥从未曾踏足过的全新领域。更何况吴易奚先前并未来得及将事情全部处理妥当便跑去备战来年春闱,此时那庄园到底是怎样一副情状,江胥还全然不知。
江胥也清楚自己在这头就是个两眼一抹黑的新手,是以她便多留了个心眼,顺带将刘叔也一并带去了庄园。刘叔脾气也是好得很,被江胥猝不及防从那堆叠的账本里头扯了出来也不见生气
,还笑眯眯的坐上了马车,这才温声询问道:
“夫人是有何事,这么急着来找老头我啊?可是与少爷闹了矛盾?”江胥闻言便有些想笑,这老人家面上带笑,语气也是放的极低,明摆着怕刺激着江胥。江胥也是难得从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感受到家人一般的关怀,自然不会刻意去与他玩笑,就只摇了摇头,温声道:
“刘叔多虑了,不过是前几日少爷帮忙买了个养牛的庄子,我们一直没顾上去看过。今日我有了些空闲,可到底人生地不熟,又对那养殖方面一窍不通,这才想着请您帮忙掌掌眼呢。”
刘叔一听江胥不是与吴易奚闹了矛盾,那神情便肉眼可见的松懈了下来。他到底是莫家几代的忠仆,也算是自小看着吴易奚长大成人,难得这小子开了窍,能寻得自个儿满意的姑娘,刘叔一头欣慰不已,另一头便又忍不住担忧的厉害。
毕竟吴易奚书呆子的模样深入人心,如何能讨得姑娘喜欢?倒是这会儿刘叔瞧过江胥和吴易奚两人相处,才算是将那悬着的心放下了两分,顺带着也将江胥算做了自个儿主家的夫人。
是以江胥这一开口,刘叔便连反驳不满的意思都没有,还笑着捋了捋自个儿按两撮山羊胡,温声道:“那也算是夫人运气好了,我正巧对这奶牛还有两分了解,若是夫人不嫌弃,不如将那头的事务一并交由老头我吧。”
这几十年的忠仆自然值得信任,江胥不必过多考量,只好奇的询问道:“可刘叔您不是莫家的管事吗,怎的还会养牛?我记得少爷母亲的陪嫁好像也没有什么养牛的庄子啊。”刘叔闻言便笑出声来,这老人家眼底添了两分怀念之色,长
叹口气道:
“那是自然。不过我们年轻那会儿什么没做过?养鸡养牛,还给富贵人家放牧。这不是后头靠上了莫家,才算活出个人样来?”这倒也解释的通,江胥便点了点头,神情里头不由得带了些兴奋,就兴致勃勃的道:
“那我也就不必专门去找那有养殖经验的农户了,到时候您将注意事项给他们写写,能遇到紧急情况能稍作应付便也够了。”说着,江胥就忍不住抬起手来,十根纤细的指头凑在一起,悄悄摸摸的算起账来。
这若是搁在平时也称得上是失礼,可偏偏这刘叔也是做了半辈子的商人,此时瞧见江胥这般精打细算的模样,便欣慰似得点了点头,只将视线移向窗外,眼底也带上了些宽慰的笑意。
这般大事定了个差不多,剩下的细节之处反倒好办。庄子已经被吴易奚手底下的下人们收拾妥当,小牛犊都会在那草场里头哞哞叫了。江胥半点帮不上忙,便只围着那小牛犊逗弄了半天,等刘叔将事情谈妥才跟着一道出门。
这刘叔倒也是个妥帖细致的,两人坐上马车,他便将方才写好的小册子又掏了一本递给江胥,只笑着道:“毕竟是要服众的,姑娘有空便瞧瞧,不求有多精通,总不能一问三不知不是?”
江胥自然也知道这道理,便赶忙接过那册子,小心妥帖的放进了自个儿的衣兜里。奶牛养殖这事儿江胥留出了整整一日的功夫去处理,却没成想正好撞上了专业人士刘叔,两人处理妥当诸多杂物再回到吴家,那天色都还算得上是早。
江胥闲不住是真,可到底也算不上什么工作狂人,便趁机给自己放了个假,悄悄摸摸的去唤陈玉了。那小丫头还
在账本里头埋着,见江胥进门也没什么反应,只勉为其难一般开口道:“姑娘别闹,我这还有两日的账要看,实在是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