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自然不会在江胥面前示弱,她轻哼一声,故作亲昵的回过身去,险些又将吴易奚吓得浑身僵硬。不过这会儿吴易奚都已经坐回了桌边,小环伸了手没捞着,只能不情不愿的回过头来嗤笑道:
“我可是在与少爷分吃点心,谁准你来打扰了?莫不是实在瞧着我不满,连点跟少爷亲近的机会都不想给吧?”就这一张嘴江胥真不知道是该夸还是该笑,她慢慢悠悠将手里那瓷碗搁在桌上,就笑着道:
“姑娘觉得自个儿与少爷你侬我侬,情意深重,可说不准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你这行径,少爷还觉得分外苦恼呢?”小环自然不信,闻言那眼底就添了三分委屈,莹莹泛出泪光来。
不过还不等她回头去瞧吴易奚,江胥就将那瓷碗推到了吴易奚手边,视线还在小环带来的瓷盘上转了一圈,意味不明地道:
“诶呀,姑娘这摆盘着实精致的很,可怎么这么老半天的,才吃了一块儿呀?”说着,江胥才像是猝然惊觉一般,诧异的看向了那小环的指尖:
“竟是连一块儿都没吃?怕不是这味道实在不妥,惹的我们少爷张不开口吧?”若论阴阳怪气恶心人,这小环当然不是江胥的对手。江胥给她扔了两条惹人烦心的路,要么承认自个儿厨艺欠佳,要么就是承认少爷对她避如蛇蝎。
那姑娘咬紧了牙,一张脸都涨红了。江胥却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她从那托盘里头取出瓷勺来,温温软软的搁去吴易奚手边:“想讨好谁,也是要看人家愿不愿意的。就像这会儿,少爷明摆着不乐意吃你那糕点,反倒是对我这沙拉兴趣大些。”
吴易奚近日本来被那药膳折磨的口齿都
泛着苦意,自然不愿去碰那味道甜腻的糕点。更别提这东西还出自小环之手,更令人添了两分嫌恶。倒是江胥端来的沙拉,水果搭配得当,气息清透里边儿泛着点丝丝缕缕的甜,才算是正中吴易奚下怀。
江胥那勺子才递过去,这男人便迫不及待一般捏着微凉的瓷勺去舀那切好的水果,可是把双标一闭演绎的淋漓尽致。这一下可给小环气的半死,她愤愤跺了跺脚,却是没能引来吴易奚半分关注,只得咬紧牙关转身便跑出了门。
那脚步声半点儿不停地哒哒哒跑出老远,江胥才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吴易奚正将最后一块水果塞进嘴里,却是对那小环毫不在意的模样,只抹了一把嘴角,温声询问道:
“胥儿可是有什么事?”他这话出口,反倒是江胥愣了愣神。眼看着吴易奚神情平缓,明摆着就是笃定江胥有话要说的模样。江胥就不由得有些好奇,便凑近些许,压低了声儿询问道:
“少爷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我应当也没把有事相求四个字写在脸上吧?”吴易奚闻言便笑,他分明是将江胥平日里所作所为尽数收进了心底,此时便如数家珍般道:
“若是胥儿你没事,那定然会更迫人些,好将那环儿快些赶走,留我在书房读书备考。”说着,吴易奚便搁下瓷勺,指尖敲了敲那桌案,好整以暇的模样还真有了些一家之主的四平八稳:
“可你不仅不急,还有些游刃有余,刻意逗弄的意思。这可不就是有事相求,正借着机会组织语言呢?”吴易奚瞧的太过通透,江胥也不好意思再顾左右而言他。
是以她吐了吐舌头,便软着声道:“我是想与您商量件事,就是
实在不太好意思开口。”吴易奚哪里会在意这个,他将瓷碗推去一边,笑着摇了摇头:“以往也没见过你不好意思,怎么今天想起与我划开界限了?”
这话明摆着就是要帮忙的意思,江胥勾起个笑来,稍作思索便道:“也不是与您划清界限,实在是这事不大方便。您也知道,我如今正经开门的铺子也有三家,账本汇总起来零零碎碎的。”
说着,江胥就不由觉得有些无奈,只得叹了口气道:“陈玉被净美阁的总店拴着,平日里也够手忙脚乱,是半点儿都腾不出来手。”江胥就点了点自个儿的指尖,细细数道:
“这若是平时还好,到了什么月底或者年底,我不要被账本埋起来了吗!”这话吴易奚听来也是有理,便皱起一双剑眉,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应道:
“胥儿说的也有理,这三家店铺,偏偏还不在一处,卖的东西也有不同,汇总起来确实太过困难了些。”这一边说着,吴易奚就又点了点头,温声询问道:“那胥儿提起这事,是想好了解决的法子?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胥儿只管开口就是。”
既然江胥开口,那意思是没有藏着掖着踌躇迟疑的道理。得了吴易奚这话,她也毫不迟疑,开口就是狮子大开口一般,斩钉截铁得道:“是想好了,打算跟您讨要刘叔来帮忙。”
吴易奚就是一愣,便见江胥勾起唇角,神情里头还有些促狭的味道:“对,您没听错。就是帮您打理母亲陪嫁的那位刘叔。”江胥这何止是狮子大开口,几乎就是釜底抽薪,要把这吴易奚那头最大的基石撬走。
若是给了一般人,此时怕已经往什么阴谋诡计上头猜测了。可偏偏
吴易奚和江胥的信任到了几乎盲目的地步,江胥这话音困了,吴易奚便皱起眉来,竟是开始正儿八经的思考起了这可能。
江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