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姑娘,也扛不住这数十种不同的香薰混在一块儿。更别提那熏香浓淡不一,还因得交谈之人不同,在她身侧随时转换。开始江胥还能勉强分辨些用料用量,可闻得久了,就觉得自个儿的鼻子都快被堵上了。
好在那头县令和吴易奚的寒暄也算是告一段落,那县令上前几步,笑着宣布道:“你们这些个妇道人家,可别缠着人家吴夫人了。这药膳铺子要开业,人家不得主持大局啊?”这话一出,也算是给了个台阶下。
那官家女子便抬起手帕来掩着唇角,笑得娇俏又矜持:“县令大人说的是,吴夫人能有这般手段,可比我们这些拘在后宅的女子们强得多了。”这话听来像是讽刺一般阴阳怪气,可江胥瞧了瞧那女人的神情,却见那眼底尽是真诚的夸赞和艳羡。
说过了这话竟还没完,那官家女子赶忙摆了摆手,低声招呼道:“快些快些,莫要拦着江胥了。”私底下说话,那称呼便比吴夫人亲近了不少。女子们赶忙往后头散了散,还低声絮叨道:“就是,这开业可是有吉时的,耽误不得。”
虽说江胥不大在意所谓吉时,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勾起唇角,只觉得心下熨帖。那县令也知道今日主次,半点没因得江胥是个女子便怠慢与她。不过好歹也是年过不惑的人精,这县令对年轻男子那点心思清楚的很。
是以江胥迈步,这县令便往边上移了不少,愣是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既体现出了他与江胥的亲近,又不会让吴易奚觉得过分冒犯,或
是一个不妥让底下的百姓们多些猜测和茶余饭后的谈资。
吴易奚倒是信任江胥,可县令这举动还是让他觉得舒坦。是以这男人连面色都缓了两分,只笑着冲县令点了点头。江胥倒还不知道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看着那县令拍了拍手,随着清脆的掌声响起,两个衙役扛了个被红布遮盖的牌匾上来。
这么一来江胥便明白了三分,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视线在吴易奚和县令之间不多梭巡。吴易奚笑着点了点头,县令却是抬起了手,往那牌匾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道:“这怎么也是我定好的牌匾,吴夫人赏脸一观?”
这态度已经放的太低,江胥自然不好推辞。再加上有吴易奚首肯,江胥心知应当不是这县令为了赶鸭子上架使出的手段,好让吴易奚莫名欠下人情受人拿捏,这才敢上前两步,抬手将那牌匾上头的红布掀开。
江胥并不大清楚什么木料一说,单一眼看去,只觉得那木头圆滑大气,半点瞧不出拼接的痕迹。那木纹也是流畅顺滑,找不出什么木头多见的嶙峋节点来。这么一看便觉得鬼斧神工,那边角的雕花也是精致的很,带着一股子古代特有的匠气。
就更别提那上头的字迹了,几乎是瞬间便让江胥明悟了何为笔走龙蛇,龙飞凤舞。那字明明刻在石板之上,甚至还上了层明亮的金边,“净美阁”三字在那正午的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不说江胥,就连瞧见这一幕的其余百姓也是愣了神。老半天才有前头的男子反应过来,他倒吸一口凉气,便悄悄摸摸凑到身边,对跟前的另一人道:“你瞧见了吗?这可是县令送来的牌匾,县令亲自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