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被雪覆盖的路面上,到处坑坑洼洼的。
终于看到了一个路牌子——鹤山村,接着就看到了一个小山村。灰白的天空比刚才亮堂了许多,但依然没有太阳。
天气很冷,尽管走了这么长的路,浑身都热了起来,可是裸露在外面的手和脸,还是觉得有点冷。
这就是距离镇政府最近的一个村,坐落在山凹里的一个山村,路边的平地上,建了几排整齐的房屋,其余的,都坐落在山凹的各个角落。
这里没有什么村庄规划,基本是依山依路而建。
张怀民想起来,昨天翟主任介绍的时候,说鹤山村算镇里条件比较好的村庄,有一家采石场,因为开采规模达不到要求,面临关闭。
正想着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村头那两排房子那儿,临近路边的这一排,是三座三层小楼,外墙用原石板铺装,屋顶沿圈琉璃瓦。大门全部大理石墙面,红铜大门更是气派非凡。大门外还有个小广场,几间低矮的厢房,估计是车库。
这等场景,在张怀民眼里算不得什么,可是,放在这群山环绕之中,在后面一座座低矮的石房子映衬下,颇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刚走到三层小楼旁边的路上,就听里面传来“汪汪”的狗叫声。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张怀民听到狗叫声,打消了就地打听的念头,他信步向上走去,准备去石房子里了解情况。
刚要沿着路往上走,就看到最外面那个门里探头探脑的出来一个人。
看见张怀民刚经过,就问到:“嗨,你是哪儿的,这下雪天的去谁家?”
张怀民看这人贼眉鼠眼的,不像什么好人,就故意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到:“我是来这儿旅游的,没想到大雪封山,把我困到这儿了。”
那人一听是个外地人,就回去了。
张怀民顺着胡同往上走,看到有个院子冒出了炊烟,就朝着冒烟的地方走去。山路坡陡,有几次张怀民差点滑倒。尽管胡同歪歪斜斜,纵横交错,但是胡同中间,都扫出了一条能步行的小路。在向阳的地方,雪水正顺着小路往下流。
到了一看,一座三间的石头房子前,一个老人正在茅草搭成的厨房里烧火做饭,厨房顶上的雪水正顺着茅草滴落下来,形成一道水帘。由于他家没有盖院墙,所以看的一清二楚的。
“大爷,你一个人在家吗?”老人上身穿一件灰色粗布棉袄,古铜色的脸上布满皱纹,头顶光亮照人,稀疏的几缕白发分布在脑后和两侧。
看到陌生小伙子打招呼,史满仓从简陋的厨房走了出来,张怀民看到老人穿着皂青色裤子,黑雨靴。
经过简单的攀谈之后,张怀民知道老人叫史满仓,78岁,老伴去世早,两个孩子都成家,都搬到县城生活了。孩子们本来计划春节回来的,由于大雪封山,看这样子春节回不来了。
说话间,史满仓就盛了两碗面条出来,张怀民和老人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吃了起来,反正回去也已经误了饭点。
两人边吃边聊,鹤山村,是因为以前有仙鹤落过而得名,老人指着后面一个看不见的山凹说,村里的老人传说,仙鹤就落在那个山凹里的。
村里有1300多人,分布在六个自然村,这个因为在山前,所以叫前峪村,还有后峪、前湾、山旮旯、山背、顶坡等自然村,遍布这个山的沟沟壑壑。
这个是前峪自然村,有500多人,是比较大的一个自然村。
现在年轻人大部分都出去了,条件好的自己在县城买房了,条件差一点的也搬出了大山,村里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孩子。
越聊越熟,张怀民说:“我看村口那两排房子挺阔气的呀,特别是前面那三座三层楼,比城里的还要好呢!”
“呸!”史老汉先呸了一声才说到:“那原来是一片良田,村里本来就人多地少,硬是被人家盖成了房子,能不气派吗!”
张怀民听了,紧跟着问道:“不是有基本农田保护法吗?谁这么大胆,没人管吗?”
“小伙子啊,不说了,吃饭”。史满仓摇了摇手,低头吃饭。”
“大爷啊,你这么大岁数聊,还怕他们?”
“小伙子,我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我怕啥,我只是觉得我说了也白说。”
“那还能有谁,村里的本事人呗!人家是大官,谁也管不了。”
“唉,占地盖房子,这算啥事,要是能少干些伤天害理的事,那倒真是积德了。”打开了话闸子,老人就一路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