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拿奖牌。她快速穿过跑道,走到了广播台,站在几位广播员身后,怯生生地说:“同学,我来拿一下初二六班的奖牌。“
许一看了看比赛结果,嘴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露出整齐的牙齿,笑着说:“你们班拿到了银牌,恭喜呀,我帮你戴上吧。”
正说着,就起身双手撑开奖牌的挂带想要帮张望戴上。他高出张望一个头,张望着急地摆摆手,急忙说道:“不是不是,我来帮同学拿,不是我的。”
许一还是笑,“哦,那祝贺你的班级。”接近中午,阳光有些刺眼,许一眯着眼睛把奖牌递给张望。
张望笑笑表示回应,接过奖牌扭头就走。心里在回想刚刚的场景:许一的手长得真好看,手指纤细又白净,书上说的肤如凝脂,用在许一这样的男生身上也不为过吧,但好像又不合适,许一的手带有一些骨感。刚才好像有点起风,许一身上有好闻的味道,但不知道是哪一种香气,好像不是花香,是木质味的香气。他穿了校服,白色衬衫和黑色的毛衣马甲,好像他穿起来和别人不一样,让我想到了湛蓝的天空中洁白的云,清晨晶莹剔透的露珠和天气微冷时沁人心脾的石榴,让张望觉得舒适又欢喜。
不过是几句再正常不过的交流罢了,张望却记得很清楚,经过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愈发清晰。这是在那一次聚会之前,张望和许一的唯一的交流。
年少的喜欢太容易,容易到只要是许一就可以,可是到后来不断长大,却难到了只有许一才可以。
从那以后,张望总是搜集关于许一的消息,听同学们的八卦交流会时都变得认真,听到八班的一个女孩向许一表白了,又听到她表白失败了。张望其实挺放心的,在她的认知中,不打架不早恋,好好学习的才是好学生,她自己是,她觉得许一也是。
张望的心事没有向任何人说起,包括最好的朋友安云开。在初二的下学期,张望和安云开吵架,两人分开了,谁也不服软,各自找了新的玩伴,直到快高二了才说得上话。张望变得更加沉默,全心全意准备最后一年的学习。她还是关注许一。张望的教室在靠近校门那一侧,又在二楼,可以明目张胆地往楼下看。许一是走读生,晚上只有三节晚自习,住校生有四节。张望每天第三节晚自习的课间趴在栏杆上,在人群里寻找许一的身影,她总能找到,好像有自动定位的功能,目送许一出校门才作罢。面对同桌对于她不在座位写作业的反常行为的质疑,还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就这样,张望毕业了。
张望不知道许一会不会继续留在县城上高中,所以张望很期待开学,她想看到许一。还好,许一和张望还是校友。许一在文科一班,张望学理,在理科十一班,张望在二楼,许一在三楼。高中生活如期开始,张望一心忙着学习,每天被化学和数学折磨得死去活来,忙着到食堂抢饭,抢澡堂位子,抢水龙头,每天都差不多,每天都犯困,每天都努力学习。张望的成绩还不错,在最好的理科班,但这所高中的升学率不高,每年400多个本科,整个年级900多个人。张望想学医,就要更加努力学习,但张望学得很吃力,高三的统考都在一本线上10分左右徘徊,而且张望知道,自己从高一以来一直在下降,所以她的压力有点大,又有点力不从心。张望的青春很普通,张望也很普通,上高中以后,她一直在发胖,一直在长痘,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是上课,下课,接水,抢食堂,接受化学和数学成绩的打击。好在,张望有朋友,算不上形单影只。有朋友的陪伴,张望觉得高中生活不算难熬和乏味。她还是会在课间操时寻找许一,但两个班级实在离得很远,张望便慢慢不找了。
张望记得,高二的五四青年节年级上举行了诗朗诵比赛,果不其然,许一代表他们班级演讲。他还是穿着校服,站在演讲台后自信而又深情地演讲,他的声音变得厚实了一点,有力量了一些,加上一些肢体语言,他顺利地完成了脱稿演讲。那次比赛,他和张望的初中同学取得了一等奖,张望很羡慕那个女孩,可以自信又从容地站到台上去演讲,并且取得了好成绩,和许一站在一起领奖,然后拍照合影。张望不行,她是一个在讲台上讲话都会结巴的人,更别说在接近1000个人面前演讲。在张望的眼中,许一一直很优秀,学校的晚会都有许一的身影,被表彰的学生里也有他的名字,周一升旗时的班级代表发言也是他,许一是张望的青春男主角。
可是,许一虽然出现在张望的青春里,但从没参与过张望的青春。张望也明白的,所以从来没有期望。
张望可以期待的东西很少,她的成绩算是一个吧。但张望的高考没有发挥好,不算失利,但让张望有点失望。张望超出一本线10分,但想学医就不太容易,于是,她选择了省外某双非大学的临床医学,想着先有个大学上,其他的再说。
张望想,可能不会在遇见许一了。再看到许一的消息,是上大一时高中的班级发了高中校园报的照片,上面是张望这一届录取院校的汇总,按班级学号排的,几个重点文科班和理科班在前,张望和许一终于出现在了同一张纸上,许一被省里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了。张望替他开心,又替自己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