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街陌又是一阵眩晕,却强撑着,不露异样。只是抬手招过几瓶丹药,捏在手中。
“是。”阿烈闻言便要退下,起身时,还不忘顺便拎走身侧之人。
江浮居东侧——驰风居,被阿烈一把丢在床榻下的画楼,挣扎着爬起。一手一脚僵硬着,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他舒舒服服地躺倒,重重喘了一口气。
“虎主到底怎么了?你们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如此狼狈?”
“你先给我补气丹!”
“主母又是怎么回事?哪族人?何时成的亲?”
“你先给我补气丹!”
“此时不是你我置气的时候!”
“你先给我补气丹!”
阿烈要崩了,画楼也要崩了!但终究是年长的先妥协。阿烈目光幽幽地看了一会儿画楼,才坐向榻旁,伸手为他诊脉。
他探到画楼体内亏空至极,此时还能清醒着与他呛声,确实属于顽强了。
他翻手拿出随身的绛紫色乾坤袋,摸摸索索找半天,才掏出一瓶极品补气丹,转身便丢给了画楼。
“今日我且先放过你,明日好好给我解释解释,否则便让你有力也无处使。”放狠话的毛病,终究是这样惹画楼讨厌!
翌日,寅时。
天刚蒙蒙亮,江浮居庭院内,便安安静静,整整齐齐站了三列,共十八名豆绿色衣裙的女侍,还有两名褐衣男侍。每人手上皆拿着、端着、捧着各类衣食用品。
卯时方至,阿烈便带着两名典司来了。三人悄无声息,十分熟练地左中右散开,便进入了人群,开始检查物品。
左侧绿袍黑帽者司食,检查羹、糕、果、露;右侧蓝袍黑帽者司寝,检查盆、烛、水、褥。中间的阿烈亲自掌服饰,检查搭配齐备。查完一圈,三人便回到各自队列前静候。
辰时三刻,江浮居内才传出一些声响,那是棋街陌醒了。阿烈轻轻走近,候在门边,等待棋街陌召唤。
“先把屏风抬进来。”棋街陌对着门外道。
阿烈转身,冲着队伍最后面的两名男侍招手,再回身推开了卧寝大门。棋街陌正背身站在内室,他的身后幻化了一片风幕,用来隔绝男侍的视线。
片刻后,足有一丈宽的巨型屏风被抬入屋内,放置于堂前。男侍退下,棋街陌才撤掉风幕。
他有些后悔,曾经只因自己一时喜好,风格大开大合,便未在卧寝设置任何门户。现在有了月儿,这样的屋子便极为不便了。看来,得再选一块好地,让阿烈再盖一间屋子。
眼看屏风放定,阿烈才敢踏入屋内,挥手一招,蓝袍司寝便带领着六名女侍鱼贯而入,候在堂中。
“进来吧。”他轻柔地抱起时无月,离开床榻,任由六名女侍入内更换所有寝具。
待被褥换好,才将月儿放回了榻上。六名女侍手脚麻利,不消片刻便已完成,排着队直接出去了。
紧接着,第二队抱着衣饰的六人入内。棋街陌自内室出来,站在几人面前,左左右右地打量着。两套仙裙,一紫一青;两套戎衣,一玄一灰。还有一盘钗环,一盘冠。
“往后,紫色一系的女子衣饰,听画楼调用,皆送去驰风居。青色、玄色放下,我自己来。”
阿烈闻言,面不改色便应下了,手头一边将钗环与冠放在相配套的衣物上,一边心中却是暗暗吃惊。
虎主自己来也便罢了,毕竟里头躺着的是他的亲夫人。可紫色衣饰送去画楼处,这是怎么回事?也没见还有另外哪个姑娘啊!莫不是画楼改了性状?想到此处,他不由浑身冒起了鸡皮!
再换下一批人入内,只是径直将各色盘盘碟碟,摆入了右侧花厅的圆桌之上,人便都出去了。两名典司告退,只留下阿烈一人,候在堂中。
此时,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阿烈抬眸一看,原来,是画楼带着四名身着葱绿色衣裙的女侍进来了。
两人并排站在一处,相视一眼,皆是嫌弃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