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街陌此时,正在不紧不慢地为时无月系着寝衣衣带。整套衣饰钗环摆在案上,他只抽出了亵衣为月儿换上,再裹上流纱寝衣,贴身舒适。轻轻盖上锦被,他随手往另一盘衣物上一抓,清光闪过,玄色暗纹戎装便换好了。
走出内室,眼前就是一虎一鸟大眼瞪小眼,一如往昔,他的嘴角不由提起一丝笑意。
六人分开两列,供虎主穿过,跟着他径直走去花厅。待棋街陌落座,画楼便坐在他的右侧,端起汤羹用了起来。
“虎主,这四人是阿烈精心挑选的,已经请画楼嘱咐过主母相关的一些事宜,未尽之处,还请虎主告知她们。”阿烈恭敬道。
画楼瞥了一眼阿烈,粗暴地转移话题,“虎主,眼下,主母尚未苏醒,四人先用着也无不可。不过主母喜静,待到她醒来,便只留下两个,剩下两个去服侍花儿,你看可好?”
棋街陌瞧了一眼画楼,心里一哼!臭小子果然是成长了,已经知道给自家媳妇儿争取待遇了。
“便如你所说吧。阿烈,去将西厢收拾出来,布置一些冰系的女子物件。我屋内,再添置些水系的物件。这两日,我不出门,让她们四人在门外候着吧。”
“是。”阿烈弯腰作揖,转身便带着四人出去了。
“虎主,主母还是没有醒来的预兆?”
“嗯,照理说,早该醒了。她体内的经脉已然修复,还塑出了金骨。本源之力浑厚,更胜往昔。”
“那神魂呢?若是其他一切正常,莫非是神魂还有影响?”
“神魂一在沉睡,我尝试过多种办法,始终无法唤醒。”
“有没有可能是‘冰心’的缘故?”
棋街陌沉默,他也是这般猜测。目前唯一缺少的,便是时无月的心脏。若是心脏归位,或许就能醒来。
“再等等吧,或许,明日到了阆苑,会有解决之法。”
驰风居门外,一个欢快的黄裳女童,正围着阿烈团团转。
“所以主母是个大美人是吗?你快说啊!人家都要好奇死啦!”
“这般好奇,你自己上虎主屋里瞧去!”
“人家要是敢,还用围着你呀!你快说说嘛!”
画楼远在回廊上,便听到了虫子般的嗡嗡声!头皮又是一麻……这偌大的神府内,足足住着近千人,没有一个是省心的家伙。
昨日虎主归来,那么大阵仗,那些人都没有一股脑涌过来。如今知道了主母的存在,“先锋兵”便迫不及待地派来了。
“阿圆,我劝你还是安静些好,万一吵到了主母,小心虎主将你的翅膀拔了。”画楼扯着淡淡的嗓音,有些没精打采。他的花儿可是音信全无呢。
“画楼!你回来啦!”被唤作“阿圆”的女童,闻声转头,瞧着画楼的目光,犹如盯着一罐蜜!上手便扯着画楼的衣角团团转。
“莫要动手动脚,我是有媳妇的人了!”画楼轻轻扯回自己的衣角,言语间却充满着失落。
三人前前后后围着花厅的圆桌坐下。
阿烈与阿圆面面相觑,满目震惊!什么?不仅虎主带回了夫人!连画楼都有媳妇了?
“你,你有媳妇了?为何你与虎主都将媳妇藏着掖着呀!”阿圆反应过来,有些生气。
“一看便是被媳妇甩了,你瞧他那样!”阿烈阴阳怪气道。
画楼垂头趴在桌上,并不回话。另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嚷得分外激动。终于是扛不住,开了口。
“主母历劫后正在沉睡,醒了自然会让你们见着。我家的花儿,也陪着主母沉睡呢……”声音越说越低,便不再理会两人了。
这两人都是七窍玲珑心,怎会听不出画楼的意思。他的媳妇,八成就是主母的灵侍,又是一个不得了的八卦!阿圆又碎碎念了几句,围着圆桌转了几圈,兴冲冲便往外跑了。
阿烈关上房门,坐在画楼身侧。“你们究竟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
屋内只剩阿烈一人,画楼幽幽喘了口气。这只扁毛鸟虽然嘴欠,却是神府内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他们离开昆仑游历近千年,偌大的神府内务都是托付给阿烈代为管理的。虎主的一应事宜,也从来未曾瞒过他。
“半年前,我与虎主遭遇魔族伏击,寡不敌众,落入了陵山雪域。”
“陵山雪域?”阿烈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众神都避忌的危险裂缝空间。
“确是九死一生,若不是有幸遇到主母,恐怕,玉珀峰就要易主了。昆仑神虚的守备将领,也要换人了……”
阿烈沉默,继续听着画楼讲述后面发生的事。
翌日,巳时已至。
胜白的戎装下摆,随着棋街陌的步伐,在阆苑长长的玉阶上翻飞。右侧跟着紫衣劲装的画楼。
不过片刻,两人已经走至琼殿外,等候入内通报的仙娥传召。召声传来,两人便一前一后,踏入殿中。
琼殿两侧,每隔一丈便有一名值守仙娥,一路走去,足有百人。正上,巨大的玄白仙玉龙凤王座,直冲殿宇,气势磅礴,散发着阵阵浑厚的威压。座上,正是身着枳黄广袖朝仙衣,头不饰物,随意披散的西王母。
“昆仑守将陆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