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官道上。
梁国的骑兵护送着印着慕容氏徽记的马车,飞快地逃跑,官道上沉烟四起。
巡防营的精兵在后面追赶,不时射出的弓箭,让梁兵数量一点点减少。
一直跑在马车附近的秦谦,身为文弱书生的他,在马匹剧烈的颠簸下脸色越发苍白,抓住缰绳的手早已经磨出血。
“阿霜,我尽力了。”秦谦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坡,在出城的那刻,他让她换上便装,另带五百精骑,从另一条不被注意的小路逃跑了。
而他自己则带着她的马车故意招摇,吸引巡防营的目光。
果然,他们很快就被围困,走投无路。
秦谦向身边的士兵借了一把长剑,仰天冷笑了三声,又道:“牡丹花下死做
鬼也风流,我秦谦今日值了!郡主,若有来世,秦谦一定要娶你为妻哈哈哈!”
“不好,这厮要自尽!”追来的巡防营一个小兵嚷道。
秦谦已经握住宝剑朝脖子刎去,忽听得“叮”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手里的长剑被敲得断成两截,一个满脸痞气的青年将士扯着嘴角望着他,冷哼一声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为一个根本不在意你的女人送死,还以为是值得?真是读书读傻了。”
“你懂什么!”秦谦愤怒地望向他,通红的双眸仿佛在宣泄一般:“我们自小就认识,青梅竹马,你懂什么!”
“青梅竹马?她抛下你独自逃生,拿你当诱饵,你们还真是青梅竹马。”
“莽夫!我秦谦既落在
你们手里,要杀要打悉听尊便,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我秦谦心甘情愿为她赴死,尔等又奈我何?”说完,秦谦握紧手中的断剑,朝自己心窝处用力扎去。
“冥顽不灵!”青年很是恼火,纵身而起,一脚踢在他手腕处,断剑歪了一下,“噗”地一下扎在腹部,殷红的血立马甭出来。
青年皱了皱眉头,啐道:“来人啊,将他抬去包扎,留活口。其他人,缴械不杀,反抗者死!”
“哈哈哈——”秦谦一面痛得呲牙咧嘴,一面不忘得意狂笑。
青年实在有些不顺眼,凑过去戳了下他伤口附近,直戳得他浑身痉挛冒冷汗,轻笑道:“大统领早就料到你们有诈,所以……”
“不!不!”视死如
归的秦谦忽然大叫起来,挣扎着要起来。
“烦人。”青年一手刀砍在他脖子上,秦谦顿时昏睡过去,青年起身打了响指:“收工,今晚爷请你们喝酒去!”
“好耶!”士兵们一派欢呼。
而在距离此处大约二十公里外的十里坡道上,下午的阳光斜照山间,领头的女子一身素色长袍,米色的竹编斗笠下轻纱肆意,偶尔露出她冰霜般冷艳无情的神色。
“郡主,前面好像有人啊。”**忽然咦了一声。
这时,路的前方忽然多出了一棵足足两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不知被谁弄断了,横搁在路上,浓密的枝丫将道路拦得密不透风。
幽霜郡主不悦地竖起柳眉:“马上把它移开!”
几十名士
兵整齐下马,都围过去,想将树抬起来。这时,一队人马忽然出现在附近,其中领头的黝黑男子眯了眯眼,站在树干上,冷眼望着众人。
他身边一个少年笑道:“统领果然神机妙算,这娘们儿当真走了这里。”
幽霜郡主撩起面纱的一角望过去,嘴角轻轻一勾:“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统领,果然是一表人才。”
李瑁疆深幽的瞳孔里一点波澜都没有,淡淡道:“别人可以走,你不行。”
“李公子何必为难我一个弱质女流?”幽霜郡主望了眼他身后整齐罗列的精兵,少说也有三千,自己根本没有胜算,是以笑吟吟地跨下马来,撩起脸上的遮纱,露出那张明如秋月,肤如凝脂的绝世容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