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道五儿不理解。就是国公爷也觉得不对。
晚间,他在临时布置出来的书房内翻书,忽的闻得一阵陌生的脂粉香,一双白嫩嫩的手捧着青花盖碗上前:“老爷请喝茶——”
国公爷蹙了蹙眉头,伸手去接,没想到那婢女的指尖就这么碰上来,国公爷眼睛没挪开书,那婢女倒大惊小怪起来,惊呼道:“嗳哟——”
“烫着了?”国公爷抬头。
一张粉白的俏脸对着他,两颊抹着红红的胭脂,面带羞涩娇滴滴道:“没有,是奴婢自己不当心。”
国公爷瞧着眼生,想起白日里挑丫头的事,遂问她:“你是新来的丫头?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老爷的书房也是你能随便进的?”
这个剑生也不像话,什么人就敢往里放?
“回老爷,奴婢香融,奉了夫人的命来伺
候老爷的。”香融委委屈屈的道。
国公爷放下茶碗:“又是胡说。你当本老爷糊涂了,像你这般不安分守己的婢女,自是留你不得。剑生——还不把人领出去!”
“老爷开恩啊!奴婢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却不敢胡说八道,确确实实是夫人派遣奴婢,奴婢才敢来的啊!”香融忙跪地扯着国公爷的衣袍辩解。
梅花坞本就不大,舒氏很快就听到动静,连忙赶过来。那香融哭得梨花带雨,如见了救星般扑过来:“夫人夫人——老爷要赶我走——”
“这是为何?”舒氏诧异,一面命人将香融拉起来,此时香染刚好从小厨房端了燕窝羹进来,见此忙缩了回去,躲在外头观望。
她一来就知道夫人选她们是几个意思,香融自然也懂得,是以在得到舒氏的默许后,
二人都表现特别积极。想拔得头筹,好在日后处处压对方一筹。
香融反应最快,揽下了递茶水的活计;香染却颇有心机,不动声色的捡了送夜宵的活。这不,在后面小厨房守着锅炖了半天,踩着点儿,准备大展拳脚……
香融呜咽道:“老爷怕是误会了。”
国公爷嗔怪地瞪了舒氏一眼,晓得了她的心思,故意端起架子道:“你也是胡闹。本老爷正要静心修书,连剑生都被我赶了出去,你倒好,送这些轻佻之人来打扰我读书,可是存心与本老爷对着干?”
舒氏听出弦外之音,有些心虚,也不敢去看相公眼神,只低头认错道:“妾身知考虑到老爷一人在房中看书难免辛苦寂寞,却忽略了老爷喜欢清静,最怕人打扰。妾身知错了。”
国公爷咳了一声,假
模假样地教训道:“知错就好。不许再有下次,如再有,老爷必不轻饶了你!”话锋一转,“除了她,是不是还有一个?”
众人随着国公爷所指方向看去,香染端着燕窝羹探出半个脑袋瓜子望里张望的情景被众人瞧个争着,舒氏嗫嚅道:“她们都是今日白天一并选上来的。”
“都送走。”国公爷不满意地道,过了一会儿,将准备退出去的舒氏叫住:“夫人今日惹得为夫不悦,难道就这么算了?”
舒氏瞬间感到一阵腰酸腿麻,打着哈哈想蒙混过去:“今日才搬家,相公也别看太晚,我去瞧瞧安哥儿睡了没。”说完落荒而逃。
乳母带着安哥儿在老太君处逗乐。白白胖胖的小孙子,跟她玩得不亦乐乎,老远都能听到他“咯咯”的笑声不断。
舒氏过去,
周妈迎出来,轻声道:“老太太难得这么高兴,你今儿也别把他抱走了,留这里与老祖宗睡罢!夫人早些回去伺候老爷要紧——”
舒氏听了老脸一红,便知方才的事已经被人传到这边,心里暗骂哪个饶舌的!果然这挨得太近不是好事,一点隐私都没有啊!明儿还是把周叔找来商议下修葺京郊那所大宅子的事吧。
周妈抿着嘴儿进去了。
舒氏悠悠然回房,陡然见国公爷坐在床头处,已经换了中衣,仿佛是刻意等她一般。舒氏磨磨蹭蹭过去:“老爷不修书么?”
“修,却不急于一时。古人常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国公爷狡黠地上来,将人打横抱起丢在被子上,扯下帐钩整个人倾覆上去……五儿端了宵夜上来,从帘子处瞅了一眼,吓得连忙转身去外头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