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又道:“你若此刻回去,倘或还能见上亲家母一面,她想你想得甚,这一见说不定就好转了也未必。”
蒋氏依旧不语。
三房道:“娘您不该撵我的。”
“诗媛和书媛两个好容易在婆家站稳脚跟,倘若忽然多出个戴罪的娘,你让她们以后怎么见人,怎么管理那上上下下几百口子?还有瑁宗年纪也大了,眼见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你就忍心让他好端端地被皇上朱笔一勾,判个流放边疆为奴?”
老太君这一连番追问,直问得三房心惊胆战,额头上***一片,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望了望刚刚成年的儿子,又想了想自己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不知道说什么
好。
瑁宗上前道:“祖母不要撵孙子,孙子虽不像大哥有出息,可孙子会努力的啊!流放就流放,孙子这几年在军营里什么苦都能吃!”
“又是什么浑话!”国公爷上前一步将瑁宗拉开,赤红着眼道:“你祖母这么安排自有她的大道理,还说自己出息,这事若换了你大哥在,必定不会如你这般冲动逞能,书生意气!”
“二伯父这话不对!我承认自己不如大哥,可我打小就不爱读书,何来书生意气之说?”瑁宗一本正经地反驳,倒让国公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瑁宗自知有些失礼,低头悻悻道:“我的意思是,三弟比我会读书。”
众人把目光都看向瑁平,瑁平委
屈道:“论、论才学,我不及二伯母远矣。”
众人破涕为笑。
老太君一边笑一边拭泪,主意却一点没变:“分家的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各自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就各奔个的去处,此事宜早不宜迟。晚饭都过来吃,我让周妈弄些你们爱吃的……若是皇上不追究,等风头过了你们愿意回来一切还是照旧。”
说着,命账房去支银子,舒氏那边一万两,三房四房各两万两,还有在外的田庄财产,都分了几份,每房皆有。
四房犹犹豫豫道:“媳妇不走,咱们画媛还在家庙里住着呢。”
“我已经派人将她连夜送去附近的庄子,你们过时悄悄派两个得力人手去将她接走便是
。不要声张,等这轮风声过了,你们再给她寻一门人家嫁过去生儿育女,山高皇帝远的,谁管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是……”众人还要分辨,老太君挥挥手,一脸疲乏地道:“我累的慌,你们都下去吧!难道非要逼着我这老婆子请族长来才罢休吗?”
众人面面相觑,忙道“不敢”。
此事便算一锤定音,各房都回去收拾细软准备。晚上吃了团圆饭,次日一早,便被老太君派人“赶”出了家门,对外宣称分家。
蒋氏也收拾了包裹,中午时娘家人来了,将她节奏。待走后,她房里的三等丫头打扫时,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休书,忙拿来送到老太君处。
老太君
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她委实不肯,便先收着吧!倘若见势头不对,你们就把这休书送去三房那边,让他们托人带到鱼州。”
坐了坐,老太君方唏嘘道:“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散了,往常热热闹听他们妯娌间时而斗斗嘴也是好的。”
“要不,奴婢派人去把安哥儿抱过来?”周妈妈道。
老太君有些心动,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还是让他们母子俩多聚聚罢。”
就在李府分家后的第三天,一群皇家侍卫将国公府包围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门口,侍女们端来绣着精美的格桑花图案的凳子,从里头扶着一名美貌逼人的少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