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今天想要梳什么头?”说话间,宁君瑟已经洗了脸,坐在窗台前,由着琴瑟打理。
“你瞧着弄。”这丫头手巧,她就懒得操心了。
“那奴婢给您试试望京城里的新发型,望月髻,可好?”琴瑟道。
宁君瑟点点头,表示同意。
趁着倒水的功夫,桃胶将梨白拉到外头悄悄问她:“方才怎么回事?”
梨白知道瞒不住,只得见方才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丢死人了。回头你也敲打敲打这些丫头,让她们不要乱嚼舌根。”
王妃才嫁过来三天,就出了手底下丫头想爬床的丑事,传出去多丢人。
“下作蹄子。”桃胶啐了一口。“人呢?”
“让苏妈妈扣在后院。”
“怎么处置?”
“我正要跟你商量呢。”梨白有些恼火,“论理,她是老太君命人挑的给王妃的陪嫁,如今王妃才嫁过来,就传出撵下
女的事,不好听。”
“难道还留着不成?”桃胶不悦,“依我说,打一顿,远远地发落了才好咧!”
二人正在那咬耳根,身后传来元宝公公的话:“老奴有事求见王妃。”
“啊呀,是元宝公公,您老里边请——王妃正在梳头,您老有何吩咐跟我们说一声便是。”梨白转过身笑吟吟地道。
元宝公公是王爷的贴身侍从,是老人了,同时也是府里的大管家。一应大小琐碎,都是他在操办,王爷是个清闲王爷,自然懒怠理这些俗务。
“既是如此,那老奴等一等。”说完,元宝指挥身后端托盘的太监,先站着。
那梨白见状,忙给桃胶使了个眼色,命她先招待着那太监。桃胶会意,一叠声将太监请到旁边的小榻下,抓了些糕点果子与他吃。
梨白拉着元宝公公嘘寒问暖,顺势提到:“王妃喜欢清静,常道咱
们院里的丫头多了,元宝公公您看府里哪里还缺人手的没,调两个过去使唤罢。”
“嗳哟可巧了!老奴正要跟你讲这事儿咧……”元宝公公一拍掌,将他发落春盈的事儿说了。
原来啊,春盈在书房得罪王爷后,王爷就立马派人把他叫过去,如此这般吩咐了两句,元宝公公便领悟了其中真谛。这不,出了书房立马派人将春盈以目无法纪之罪,给发落了,这时候已经送出府了。另外他盘点了下,王妃带来的几个丫头,听厨娘说,那个秋娘也是个不本分的,成日家擦脂抹粉,做事挑肥拣瘦,还经常欺负与她一同入府的冬香。
也是刚刚,他让厨娘将人拎了出来,与几个看着并不大老实的丫头,一起远远发配了。
王爷名下还有不少别院和庄子。
如今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就留下了任劳任怨的冬香,还有一个不
大爱吱声的夏雨。
“这是王爷的意思?”桃胶有些吃惊。
“正是。”元宝公公得意一笑道。
王爷为了王妃,真是事无巨细,都上心得很呢。王妃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福德,嫁给王爷,当真是掉进蜜罐儿了。
“元宝公公,梨白姐姐。”冬香端着一碗杏仁茶过来。
里头,宁君瑟已经梳洗完毕,琴瑟的手果然是巧,绾的新月髻别致又好看,而且一点不浮夸。加上人又刚睡醒,气色白里透红,比外头的海棠还生动三分,元宝公公都怔了一下。
赶紧让小得子把托盘端上来:“这是王府库房的钥匙,这是账册,王妃请过目。”
“王爷的意思,是让王妃管家啦?”梨白见那大铜锁上烙着“大内制造”的标志,立马反应过来。
宁君瑟命人接过,有些云里雾里,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压根儿不擅长管账,倒是元
宝很贴心地将王爷的意思传达了一遍。
说白了,就是钥匙和账册在她手里管着,但事儿还是元宝安排和操心。
“对了,元宝公公跟着王爷几年了。”说完正事,宁君瑟没有立马放元宝走,梨白也是个乖觉的,一口一个“元宝公公”将人哄着留下来。
“回王妃,老奴自王爷三岁起便贴身伺候着了。”
“元宝公公别客气,坐下尝尝这糕点。”梨白从旁边抽出一张小杌凳,硬拉着他坐下。元宝推辞了一番,侧着身子坐下来,捏了块糕点放嘴里,“恩,好吃。”
“那是自然的。”宁君瑟得意地一笑,“我娘亲手做的,我从小吃到大。”
“国公夫人真是巧手。”元宝公公笑眯眯道,“王爷虽不爱吃甜食,可从前娘娘在世时,做的香芋团子、桃酥饼和水晶虾仁饺子,王爷最爱吃不过了。可惜啊——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