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在家,我将人送去。”
叶韶光算了算:“十日后。”
“到时候我就这个时辰过去。”
叶韶光又道了一次谢。
坐了片刻,茶味淡去,叶韶光想到自己房里还有些碧螺春,便说取来重新泡一壶。
人一走,沈长宴坐不住。
“定北侯府家大业大,叶侍郎也挣下一番家业,如今叶公子也晋升官道,一家子蒸蒸日上。师妹为何不回家住,费尽心思瞒着家里去外边?”
柳洛璃抿了口茶,果真淡的很,她不喜,重新放回手边:“无奈之举。”
十日后,叶韶光准时候在家中,听门房说江陵王殿下来访,连忙打开大门迎接。
“殿下怎亲自来了?”
这话问的奇怪,沈和峥多瞧了她几眼。
“我不来,谁给你带人来?”
叶韶光干干笑着,话虽如此,这点小事随意吩咐下去都能办到,他又何必跑这一趟!
叶韶光命青鸾将人带下去安置,迎着沈和峥入正堂喝茶。
沈和峥翘着二郎腿,目光悠哉悠哉的来回打量,自在的如在自家。
“你的眼光倒是雅致。”
“自己住肯定要好好拾掇,我可不是会委屈了自己的人。”
沈和峥轻笑,是句实话。
“殿下留下来吃顿便饭。”叶韶光想,人家帮了她的忙,怎么也要请顿饭以示感谢。
沈和峥摆手,适时起身:“还有些事情,这饭留到下次吧。”
叶韶光送至门外,他翻身上马:“别送了,回去吧。”
叶韶光颔首,仍是不动,
沈和峥扯了下嘴角,双腿猛地夹紧马腹,行风吃痛,疾驰出去。
白鹭抱着这个月送来的账册放到她手边。
叶韶光从私库里划了一对比目白玉环出来,递给她:“找出来给四姐姐送去,添妆的,不必瞒人,私下送三千两银票让她傍身用,她收好就是,别张扬。”
叶荣华等人成婚时,她只送了东西,想着都是王素敏的孩子,她私下都有补贴,从不缺银钱。但叶玲珑不同,每月月例少的可怜,嫁妆能是叶荣华的一半,都是王素敏发了善心。
她远嫁锦州,身上不揣点银子叫人如何放心?
白鹭接过册子,提醒一句:“只怕四小姐不肯收下。”
“她不收,我就扔了也不往回拿。”
白鹭只好按她说的去做,晚些时候回来答话:“四小姐收了,倒是哭了一场,说姑娘这样做叫她如何自处。”
“我与她好一场,计较这些作甚。”叶韶光卸了钗环,忽而扭头:“我住在外边的事情,你没说漏嘴吧?”
白鹭摇头:“奴婢直接去寻四姑娘,压根没见着旁人。”
叶韶光松了口气。
翌日回宫,踏进福宁宫那一刹那,叶韶光明显察觉不对劲。
伺候永康帝的福禄公公候在殿外,叶韶光敛气垂眸作礼。
福禄公公躬身颔首,算是回礼。
女婵本是听从沈琪盈的吩咐去等叶韶光,见她迎面走来,上前行礼说:“叶小姐,公主等候多时了。”
叶韶光笑:“我也正要去见她的。”
随后加快脚步,甫一入双安殿,沈琪盈扑了上来:“你可算来了,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
沈琪盈拉着她坐下,冲女婵扬了扬下巴,后者带领侍女掩门退下。
叶韶光见她如此郑重其事,疑惑添了三分:“何事?”
“昨日大燕国皇帝来书,欲替其子求娶帝女。父皇本还犹豫,后来朝臣说联姻本是常态,况且嫁的又不是大燕国皇帝,其子皆是年轻有为,并不委屈了帝女。”
沈琪盈万分气愤:“你听听这些人说的可是人话?合着嫁的又不是他们的女儿,站着说话不腰疼。”
叶韶光追问:“是求娶大夏公主还是指定了人?”
“自是大夏公主喽,大皇姐嫁的对极了,她可是长女,若真要和亲绝对是她首当其冲,可我们是逃不掉了。”
叶韶光细细想了想,抚慰沈琪盈:“如今成年的公主,只剩二公主,你还未成年就算和亲也轮不上,何况丽妃娘娘怎舍得你远嫁?”
“那文贵妃肯愿意?”
“有没有可能从宗室女挑选一人册封公主……”
这话叶韶光说不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远赴他乡生活?
离开父母至亲,孤身一人,受了委屈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其中艰辛酸涩谁人能懂?
沈琪盈蹙眉:“有人倒是提过的,但听说信中点明要帝女,这法子不能行。”
叶韶光沉默,整整一下午都留心前殿的动静。
永康帝离开后,二人迫不及待奔赴主殿。
丽妃早知她们等得着急,省去兜圈子的功夫,直言:“陛下心中早有决断,我都没开口说,他道眼下没有比二公主更合适的人选。亏得我早先想了一大堆理由劝说,却是省了功夫。”
沈琪盈松了口气,又吊起心来:“可文贵妃舍得二皇姐远嫁?”
“她会舍得的。”
丽妃含笑,纵使舍不得,可看在四皇子面上会舍得的。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