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韶光听完后沉默了,她这位大伯母真是坚韧不拔。
翌日的寿宴,叶丽质自然是被解除了禁足。她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蔫了吧唧的站在人群里,叶荣华看不下去,拽着人到后院,瞧着四处没人,指着她就骂。
“你少做出这副样子,母亲也是为你好。京城这么多世家公子你看不上,那咱们就寻个书香文流也好,偏你一门心思看上了个莽夫,他一介白身,而是你侯府的千金小姐,竟为他作贱自己?”
“他现在是白身没错,但他是个有上进心的人,有理想有抱负。可比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不知好多少倍!”
因王素敏禁足,叶丽质绝食反抗,区区几日,消瘦了一大圈,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但不妨碍她用言语反驳。
叶荣华气得浑身发抖,“你要这副死样子出现在寿宴,还不如回你的屋里待着,免得我们大伙跟着你一起丢人。”
“丢人?”叶丽质讥笑道:“不听从你们的安排就是丢人,滑天下之大稽,我也不稀罕跟着你们一道装腔作势。”
叶丽质甩袖,愤愤然离去。
“刺头,你就是个刺头!”叶荣华压着声音,生怕惊扰了旁人,无奈叶韶光和叶玲珑听了个一清二楚。
方才她们二人见叶荣华拉着叶丽质离席,生怕出事,连忙跟过来,被迫听了个墙角,这下二人总算知道叶丽质为何被禁足了。
待叶荣华整理好情绪离去,二人才从墙角转出来,叶玲珑捂着唇,满脸惊讶:“天呢!”
“这才是她。”
“你说什么?”
叶韶光挽着她的手道:“就如大姐姐刚才说的,刺头,二姐姐可不是会在意别人目光的人。为了自己想要的,就会坚持到底,其余的一概不管。”
“看得出来,你挺欣赏她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叶韶光点头:“是的。”
叶韶光怕她们就这么回去招叶荣华怀疑,特意找了一大圈,从慈安堂那边过来。
叶玲珑拉了拉她的衣角,往人群中指道:“流年。”
叶韶光的笑容瞬间凝在唇边。
叶流年察觉到有人看她,扭头望去,怔了片刻,提着裙角跑过去。
“姐姐,我就知道今日你一定过来,你也真是的,入了宫也不来看我。每次都是悄悄来悄悄走,也不来看我,你就不想我么。”
叶韶光知道,杨飘文的决定,不能迁怒叶流年。
她自以为能放下,可这件事,仿佛成了执念,不得触碰。
时至今日,她还是不知要以何种心情,面对她。
人人都是无辜,那她呢?
就要一个人背负这些事情,暗自神伤么?
这样对她,就公平吗?
叶流年见她不说话,着急的跺脚:“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
“呃……”叶玲珑上前打圆场:“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池塘里有一只大青蛙,把我们吓了一大跳,你姐姐估计还没缓过神。”
“原来是这样啊,姐,我们去看父亲母亲。”叶流年想伸手去拉人,叶韶光下意识后退一步,叶流年的手就僵在半空中。
叶韶光整理衣袖道:“客人都在你乱跑什么,父亲母亲来了,我自会拜见,你也算是主人,好生招待大家。”
她没给叶流年说话的机会,朝正堂走去。
“四姐姐,你说我姐姐怎么了?”叶流年觉得姐姐很奇怪,可听到叶韶光对她说话,她还是很高兴的。
“你姐姐在宫中待了很久,最是守规矩的人,她是怕你在人前失礼,人家会说我们的不是。”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叶流年摇头,觉得自己嫌多了,姐姐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近几年因她入宫,很少在众人面前露脸,此时待人一出现,吸引了诸多瞩目。
叶韶光早已习惯这些人的视线上前拜寿,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不必送珍贵玩意,心意尽到就好。
再者,她不想风头太盛,招人非议。
从她得知要给叶老夫人做寿,就花心思绣了一副松鹤延年图,寻到京城里最擅装裱雕刻的工匠,让他在木匾处刻上万寿菊,不拘挂在哪里都合适。
又过了一会儿,叶玲珑等人也纷纷前来拜寿,叶老夫人满脸堆笑,让孙嬷嬷好生收起大家的贺礼。
“你们姐妹几个真是用心,看得我好生眼热。”信国公府的陆老夫人眼中透出几分羡慕来,她膝下只有陆雨凝一个孙女。她又时常不在身边,难免寂寞,因此十分羡慕叶老夫人跟前有几个女孩子。
叶老夫人谦逊几句道:“不枉我疼她们一场。”
杨飘文看时间差不多了,却不见叶流年的人影,命叠翠去寻。
叶韶光忽道:“应该是在池塘那边。”
叠翠一愣,立即去寻人。
“你见到流年了?”杨飘文着急说完,发现大家都看着她,随即笑道:“我是说她着急见你,见到就好了,只是你该带她来拜寿的。”
叶韶光不作声,看着桌上的红枣糕新鲜,吃了一块。
杨飘文一时摸不准她的心思,这两年的叶韶光越来越不好掌控。每回她露出这幅模样,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