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并不拦住李继业,站了起来,轻笑一声:“行,吃饱了就好,有事你先走,我就不送你了。”
李继业以为杨林会留他一留,不想杨林如此坦然,他反倒不想走了,又坐了回去:“吃饱是吃饱了,但还没有喝汤。等汤上来了再说。”
杨林含蓄地笑了:“我没叫汤。”
“我来点一个……西湖牛肉羹不错,酸辣口的,开胃。”李继业就又加了一个菜,“这个菜,我来付钱。”
“哈哈。”杨林大笑,“你可真会搞笑,一个菜的钱也要算得清楚,继业,你这样以后会没朋友的。”
李继业不以为然地摇头:“人到中年,要做的是减法,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朋友,等于是为自己的人生减负。要轻装上阵,不能再负重前行了。”
“并不是资源越多人脉越广就真有可能成功,努力是前提条件,不是决定条件……选择大过努力!”
杨林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想开了?是打算和我合作了?”
“不,我是三江的人,只做有利于三江的事情,不会和外人合作。”
杨林再次察觉到了什么,笑了:“我现在是程总的事业合伙人,不算外人。”
李继业微微一笑:“似乎也有些道理。”
杨林又问:“你在三江集团的收入和股权,我也清楚,能满足你的基本生活需求,但想要更进一步享受优质生活,显然不够。而且股权兑现,也需要业绩,需要程武的最后点头。也就是说,如果到时程武非找理由不兑现股权奖励,你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面咽。”
李继业默默地听着,不说话。
“而且你现在分了三分之一的财产给唐闻情,好吧,我姑且认为你没有隐瞒财产,真的分了全部财产的三分之一给她,那么你现在还剩下三分之二。虽然不算是元气大伤,也是伤筋动骨。以你现在的收入,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元气?”
“三年还是五年?”
李继业依旧不说话,沉默地喝汤。不过喝汤的动作明显放缓了几分,不时还停顿一下,是在思索。
“先不说你损失的小钱了,你才40来岁,没有破产,没有负债累累,翻身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对你来说,想要的肯定不是恢复以前的水平,而是超越,而是财务自由。”
李继业放下勺子,问道:“杨总已经财务自由了,为什么还要折腾这些事情呢?”
“谁会嫌钱多呢?”杨林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不怕你笑话,我如果现在跑出去,去美国、加拿大,不管哪里都好,确实会财务自由。但我现在出不去,留在国内,就是负翁了。”
李继业明白了杨林的意思,杨林肯定是公司有许多负债,如果不还,跑到了国外,他个人就是财务自由。如果还,就得继续努力赚钱。问题是,他现在跑不出去了。
“所以你还是想要殊死一搏?”李继业问得很直接。
“对,就是拼命一次。”杨林坚定了口气,“你现在明白了我的处境,知道了我的决心,如果你跟我合作,我们就是拿命相交的合伙人。”
李继业摆了摆手,不为所动:“别,拿命相交太吓人了,可不敢。我现在只看利益,不谈真心了,戒了。如果说我一生之中还有一人值得我拿命相交的话,只有夏向上了。”
杨林点头:“我理解你和夏向上的兄弟感情,我不会嫉妒的,放心。我以前也曾经有过一个可以以命相交的兄弟,后来他背叛了我,不但卷走了我不少钱,还带跑了我的女人。我曾经发誓要杀了他,哪怕他跑到了美国,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雇佣杀手让他人道毁灭。”
“三个月后,我的恨意减少了一半。半年后,我不再想杀他了。一年后,我原谅了他。人都是自私的,他带走我的钱和女人,是他的贪婪所致,也有我的原因。如果我让他有钱又有女人,他怎么还会想着偷渡?说明我只是拿他当兄弟,没有真正拿他当合伙人。”
李继业听明白了什么:“是不是你们合作,你口口声声当他是兄弟,但要分红时,就当他是员工了?”
“是,我现在后悔了,当初格局太小了,胸怀没有打开。这些年来,我一直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赢在哪里又输在了哪里?现在我提出和你合作,完全是一腔真诚满腹真心!”
李继业这些年来风风雨雨走过,又经历过被唐闻情的伤害,轻易不再相信别人,更不用说对方是杨林了。
尽管杨林出来了十足的诚意,他也是一脸淡然:“杨总现在是不是资不抵债了?”
“可以这么说。”杨林很坦然地一笑,“如果算上外面欠我的钱,实际上我还是正资产,而且还是有钱人。但欠我的钱,可能要不回来了。我欠的钱,又必须还,事情就麻烦了”
李继业就问:“杨总落到今天的下场,仅仅是当年拿兄弟不当兄弟的原因吗?”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别的错了?”杨林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说吧,我认真听讲。”
李继业不是想教育杨林,而是想掌控主动权,他坐直了身子:“第一是杨总的业务太多,不够集中,导致了什么都做什么都做不好。第二是杨总没有跟上时代的发展,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