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点点寒光,不由踉跄一下,手掌连忙扶了一下门框,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上,但是心脏仍然在剧烈的跳动着。
秦渊看着杨颐辰害怕地发抖的样子,勾了一下唇角,眼神一变,手臂暗中小转了一下方向,手掌微松,那只羽箭便瞬间脱离了长弓,划破长空,带着凛冽的风声,直直地向杨颐辰飞射了过去。
杨颐辰腿就像被注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羽箭呼啸而至,直奔自己的而来。
“啊——”杨颐辰惊恐地大叫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却并未感受到疼痛,只是觉得耳边有些冷飕飕的,那只箭擦过她的耳朵,狠狠地插入了身后的门框处。
她哆哆嗦嗦地睁开眼睛,转头一看,才看到那被羽箭射入的上方,木板已经出现了裂痕。
杨颐辰不难想象这根箭如果射进她的身体,会是什么样的景象了。她定会头骨碎裂,整个人被钉在门板上!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惨白,看着秦渊,明明是夏天,心中却一阵胆寒。她感觉似乎有东西从耳边滑落,伸手一摸,这才发现耳畔已是鲜血淋漓。
秦渊看着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嘴角轻蔑一撇,收回手臂,将长弓一把折断,扔在了远处。
若是熟知谢霁月的人会发现,此时秦渊的神情简直和谢霁月如出一辙,都是带着浓厚的讽刺之色,眼底还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就好像在看一场好戏。
“你到底是谁?”杨颐辰强忍住耳际的伤口,颤声问道。她这时候才认出来,眼前的黑衣人不就是整日跟在“杨佩祺”身边那个乖顺的妓子吗!
秦渊没有理会她,接过了官兵扔给他的长剑,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的郡守府内,官兵和家兵早已打成了一片,厮杀声震天动地。
而门外,谢霁月带着的人依旧不停撞击着门扉。
秦渊握着长剑,刀刃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不一会儿便沾染了不少鲜血。
终于,他来到了府门前,长剑一用力便将粗长的实木门闩劈成两半。而手中的剑也随之从中间断裂开来,秦渊不甚在意地将之扔到一旁,又在地上随便捡了一把重新握在手中。
门闩应声落地,没了大门的束缚,门外的官兵也涌了进来,蜂拥而上加入了厮杀当中。
谢霁月站在中间缓步走了进来,秦渊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如之前一般,只是发髻有些凌乱,衣服上沾着的许多灰尘之外,毫发未伤,舒了一口气,也算放心了。
此时谢霁月也转眸望向了他,二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也打量了一番秦渊的状态,与之前无异,于是便没有说话,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秦渊也改握剑为提剑,向谢霁月行了一礼,二人默契的眼神交流只是几息之间的事情。
他行礼直起身后,重新飞身跃下了台阶,向着杨颐辰的方向飞身掠去。谢霁月则是站在原地,极目远眺着月夜下的鏖战。
只是这场战斗没有持续多久,在秦渊挥舞着长剑,挑开护在杨颐辰身前的所有家兵,生擒了她后,郡守府彻底宣告溃败。
秦渊反剪着杨颐辰的双手,将她带到了谢霁月的面前,然后手猛地将她往前一推,杨颐辰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家兵们也尽数跪在地上,武器散落了一地。
谢霁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杨颐辰,杨颐辰耳朵上的伤口太过明显,让她一眼便注意到了。会心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秦渊将他拉回了身侧:“你干的?”
秦渊无辜地眨了眨眼,应了一声:“嗯。”
“干得不错。”谢霁月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经过刚才的打斗而沾上的血迹说道。
她心里明白,秦渊这是心里记着射向她额间,让她们二人惊心动魄的那一箭,而贴着杨颐辰耳际射的这一箭便是在为先前那箭报仇呢。
杨颐辰看着眼前二人旁若无人,视她不存在一般亲昵,又想到自己如今这般田地,恐怕早已无力回天,倒不如破罐子破摔,于是开口怒骂道:“杨佩祺!你这个无耻小人!简直是不知廉耻!诓骗于我不说!还诓骗珞儿,利用若男子行事!”
站在一旁正在指挥官兵收拾残局的杨佩祺听到杨颐辰的怒骂,眉心一阵狂跳,她想怎么自己什么都没做,便直接成了不知廉耻的无耻小人了。
“比不得郡守大人大义灭亲,自己的儿子还在府外,就直接放箭了......”谢霁月完全不把她的骂声放在心里,淡淡开口说道,“若不是杨巡察使出手相助,怕是你儿子早就被乱箭穿心而亡了。”
杨颐辰顿时哑口无言,第一时间没有说话,毕竟她确确实实在整个郡守府和嫡子之间做选择时,放弃了杨珞,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总觉得谢霁月的话很奇怪,“杨巡察使”?哪里有人这么自称的?
难不成......
“你究竟是谁?!”杨颐辰紧张地盯着她。
谢霁月没有再理会她,而是吩咐人将杨颐辰、杨珞和司玉统统关起来,明天再审问。
折腾了一晚上,此时也是未时末了,谢霁月已然有些累了,反正一切已经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