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咱们就这么去扬州吗?”
此时渡船已经缓缓驶离淮安,谢霁月和秦渊并肩立在船头,望着渐行渐远的湖岸。
如今船上抛去她们妻夫二人,便只剩下了十五名暗卫,谢霁月将六名暗卫留在了淮安,好协助杨佩祺封锁淮安的消息,隐瞒淮安郡守畏罪自杀,甚至还留下请罪折的事情。
为的便是打个时间差,让杨颐辰放松警惕,以为皇帝派的巡察使在淮安无功而返,这才方便谢霁月亲自去扬州,会会这个在所有事情中,都会露出身影的扬州郡守。
湖风吹过谢霁月的玄色裙摆,带着丝丝凉意,她却浑然未觉,只是微眯着眼睛,看着前方,仿佛要透过水面,望向遥远的远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是最好的战术,不是吗?”
“可我们只有十五人…”秦渊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担忧。
“要我来说,只你我妻夫二人,足矣。”谢霁月回头看着秦渊的眼睛,晚风轻拂过她的发梢,一缕头发不知不觉划过了她的眼睑。
秦渊下意识伸手帮她把头发理好,只是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便被谢霁月拉住了手腕。
谢霁月将手中的皓腕揉了又揉,才道:“秦将军何时这般瞻前顾后、畏手畏脚起来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阿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吧。”
秦渊先前的注意力都在谢霁月的掌心温度上,听她说完,这才抬起头道:“只是不想您以身犯险罢了。”他望向谢霁月的黑眸沉沉,声音短促地接着说道,“关心则乱罢了。”
“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我要只身入敌营一样。”谢霁月轻笑一声,指尖下滑,顺着秦渊的手腕内侧滑到了手掌心,然后拉着他的手向船舱内走去,“阿渊,朕可不是生下来便是皇太女的,朕这一路上可是趟过无数人的鲜血,才登上的皇位。一个小小的扬州郡守,都还不够朕看的。”
秦渊任由她牵着往里走,只是低语道:“我明白的。”
谢霁月单手捋了捋裙裾,屈膝跪坐在了软垫上:“不过说是这样说,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说着她拍了拍身边的软垫,“来,坐下。”
秦渊顺从地在旁边坐了下来。
谢霁月卷起了宽大的长袖,刚要执起笔在宣纸上写些什么,却突然想起来此时早已过了晚膳时间,她倒是时常因为忙于政务不用晚膳,但是…:“阿渊,你饿吗?”谢霁月转头问道。
秦渊刚想摇摇头说“不饿”,但是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他顿时面色微红,只能磕磕巴巴地回道:“有些饿了…”
谢霁月笑了一声,转头对门外大喊道:“十六,让人拿些吃食和水果来。”
十六隔着木门应了一声。
不过一会儿,十六便端着两碗鸡汤面呈到了案几上,而另一名暗卫跟在她身后,将用食盒装着的荔枝和葡萄放到了案几旁。
然后二人没有多加停留,直接躬身退下了。
谢霁月看着碗中漂浮着的油花和一些零散的葱花碎末,拿起筷子递给秦渊,只道:“船上没有厨师,在船上这几日便只能凑活吃些暗卫做的粗糙食物了。”
“我不挑食的,能果腹便好。”秦渊接过筷子,挑了几缕面,却没有塞进嘴里,而是眸光微动,看向谢霁月说道,“只是若是您吃不惯的话,可以试试我做的…看看合不合您的胃口。”
面汤的热气熏的秦渊脸颊微微发烫,他有些局促地低着头,不敢与谢霁月对视。
谢霁月微愣:“我倒是不知道阿渊竟然还会做饭?”
她们成婚这么久,再加上在蓟州相处的日子,谢霁月竟然完全不知道。
“从前在军中学会了一些,不过比不上宫中的御厨,便从未跟您提过。”说话间,秦渊手中的筷子力道松了几许,几根面条便滑落到了汤里,溅了几滴到他的脸上。
一时间秦渊脸更烫了些,他刚要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一下脸,谢霁月便伸出手来抹掉了他脸上的汤渍。
趁秦渊怔忡之际,道了一句:“行啊,真是没想到,我们阿渊还学会藏拙了。”说着,她夹起碗中的面条送入口中,继续道,“不过今晚,便先凑活吃这一碗清汤寡水面吧。”
“那明日午膳,便让我来为您做吧。”秦渊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看着谢霁月点了点头,不由嘴角微扬,也夹了一口面条放入嘴中。
秦渊吃相一向很是下饭,一团一团的面条吸入口中,虽然他吃饭不似旁的男子那般一抿一抿地,但却也不失优雅,谢霁月看着心情也愉悦了不少,不知不觉便将一碗面都吸入了腹中。
只不过夏季吃热的汤面,确实有些火上浇油了,尽管床舱内也放了冰块降温,但是二人脸上却还是留了些细密的汗珠下来。
暗卫终究不是婢女,不会服侍人,只会听从命令行事,就像现在谢霁月她们用完了膳如果不喊一声的话,暗卫一整夜都不会进来收拾的,更不要说饭后端茶送水,递个毛巾净面擦手了。
秦渊自然也意识到了,于是他用帕子擦了擦嘴,便站起身来将碗筷收拾起来,打开门递给了守在门口的十六,不过自己也没有立刻转身回屋,而是又去打了盆水来,拿了条毛巾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