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影十挠了挠后脑勺,谢霁月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她不会把事情办砸了吧,闹了这么多人来围观,是不是有些丢皇家的脸了?
“奴只是给谢茗递了消息罢了…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么刺激谢芜的。”影十偷偷看了一眼谢霁月的神色,解释道。
“呵。”谢霁月轻笑一声,“这下三滥的人用这下三滥的法子,倒还真是对症下药了。”
“行了,你继续去监视吧。”她挥了挥手。
影十见谢霁月没有生气,舒了一口气,“诺。”了一声跑走了。
秦渊将豌豆黄重新用油纸包好,打了个结揣进袖子里,又拍了拍手,将食物残渣抖落掉。
“妻主,这闹的会不会有点过火了?那谢茗说话着实有些口无遮拦了些,竟然敢青天白日当街仗势欺人。”秦渊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碍事的。”谢霁月淡漠的笑道,“她们越嚣张跋扈越对我有利。”
秦渊微愣,他有些看不懂谢霁月的用意了。
还没等开口询问,谢霁月便继续说道:“我近日一直在思考,大周的稳固到底需不需要谢氏宗亲,或者说,到底需不需要给宗亲这么大的权力,诸侯王的存在是否真的能够让大周国力更加繁荣昌盛。”
“你觉得呢?”谢霁月转头问道。
秦渊沉默了半晌。
“如果是以前,或许会觉得需要。”他说道,“但是现在,也许不必了。”
“为何?”谢霁月挑眉。
“兵家有云:‘陈以密则固,锋以疏则达。‘臣觉得如今大周王朝内部已经十分稳定了,既然如此,只有权利牢牢掌握在您的手中,才更为稳固。”秦渊望着认真地说道。
谢霁月勾唇一笑:“阿渊果然同我所想一致。”
“况且,就算是血脉至亲也抵不过欲望膨胀的摧残,更何况只是同姓宗室了。”她说着叹了口气,“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朕不能贸然对所有诸侯王发难。”
“所以,陛下想让诸侯王们的名声彻底臭掉,釜底抽薪,从布衣之怒开始?”秦渊问道。
“不错!”谢霁月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可…”秦渊听罢,思忖着犹豫开口道,“这是否太过冒险,若是爆发起义,对陛下的地位也有威胁…”
“不,不必到那个地步,朕只需要一个由头,能够站在舆论高地上,让她们不敢反抗朕削藩的旨意即可。”谢霁月说完,目光幽深地盯着远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朕必须提升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认同朕,敬重朕。以至于对朕所颁布的旨意下意识地遵从叫好…”
她们走在大街上,周围环境嘈杂,谢霁月明明已经特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话。
可秦渊却觉得谢霁月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
待到应召的诸侯王都抵达京城后,朝觐仪正式开始了。
各诸侯王带着一抬又一抬的贡品,其中不乏有奇珍异宝、金银翡翠和绫罗绸缎,陆续按照礼度走进皇宫内。
宫侍拿着长长的礼单站在未央宫正殿门口,高声诵读着。
谢芜拖着尚未愈合的伤口,面色苍白,咬着牙硬撑着跟平遥王入了宫。
宫门口的侍卫守在道路中央,循例盘问着是否有携带利器。
杨佩祺携同李若、赵茜一同走了进来,挥了挥手说着自然没有。
虽然正式的圣旨还没下达,但是她们三人都得到了消息,这两日经常一同出行,商议着下江南的事宜。
殿外早已挂满了大红灯笼,礼乐大作。
殿内宫侍们在平几前来回穿梭着,端上美酒珍馐。
诸侯王们已陆续就坐,彼此无任何交流,但是却偶尔眼神交流一番,各怀鬼胎。
朝臣们却坐在后首位,各自寒暄着。
此时殿内只剩下了最上首两个位置是空的了。
只听殿后传来隐隐丝竹琴瑟声,有宫女高声嘶喊着:“陛下驾到。”
谢霁月一身玄色龙袍,头戴帝冕携着同样身着玄色凤纹,头戴凤凰金冠的秦渊,站在了龙椅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前的诸侯王和朝臣皆起身跪下,恭敬行礼。
谢霁月长袍一掀坐在了龙椅上,秦渊也跟着她的动作坐在了左侧偏下首的位置上。
“平身吧。”谢霁月凤眸睥睨地扫了一眼群臣,这才说道。
宴席正式开始了。
各个诸侯王依次躬身出列,按照惯例一番歌功颂德,表达忠心;若是有献上奇珍异宝的,还要吩咐侍女当即将箱子抬进来,打开给谢霁月过目。
众诸侯王的表演基本都差不多,无非是奉承谢霁月,表示对她的感恩。
而谢霁月也没让她们失望,脸上挂着虽不及眼底,但还是温和的笑意,赏赐了许多的东西。
等到平遥王上前按部就班地走一遍流程时,谢霁月却没让她退下,而是眼眸微眯,脸色笑意不减,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朕听闻前些日子似乎有人在你们下榻的驿站闹事,可却有此事啊?”
平遥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