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他大吼着。
“那我想问你,警察到底是用来干啥的?还有,你知道打架和杀人未遂的区别吗?”
“强词夺理!你那么能说为什么当时不出现?你有本事把黑社会消灭光啊,有本事你去拯救那些受害者啊,在这里对我拔刀相见算什么本事?”辰伍周脾气上来了。
“伍周!”是哥哥的声音,他看着弟弟,轻轻摇着头,眼色很凝重。
“报告!我申请撤回这事情的讨论,他严重影响到被告的情绪。”律师赶紧劝着。
“嗯,取消这件事的讨论,重新盘问。”法官敲了敲桌子。
待平静下来,检察官才缓缓走到中间。“大家刚刚也看见了,被告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尊重别人的意见,只允许他说自己的。他甚至没有一点包容和谦逊,没有听别人把话说完,然后就事论事的那种认真态度,而是选择发火来解决问题。我说完了。”
辰伍海举起手,“法官,我有话要说。”
全场目光都看向他。
“请讲!”法官也好奇着。
“我弟弟,他确实有时候脾气不好,但我知道,他每次发脾气,都是迫不得已。他从小就是这样,血气方刚,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但他是个能听得见别人说话的人。你慢慢跟他交流后就会发现,他其实很懂事,也很好交往,他一直都向往正义,打架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他刚刚只是一时情绪激动,他平时都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就之前我们父母遇害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遇到那种事,我想换谁都无可奈何,为何要拿它来讨论我们今天的问题呢?换作是你们碰到那种事情,你们又会怎么做呢?我说完了。”
法官满意地点点头。
“法官,我也有话要说。”是李泽威的父亲。
“请讲!”
他站了起来,一副沉重的面孔,带着浑厚又悲伤的声调说到:
“小李,他也是那样的一个人。他平时也很懂事,洋洋洒洒的,就像个宝一样。他有时确实也会惹麻烦,但年轻人嘛,谁还不会犯错呢?我记得去年他还跟我聊着,他说:‘爸!我好想哪天我们都闲下来了,可以出国看看,一家人好好玩一玩。’我当时很感动,因为我跟他母亲平时都很忙。我想要不就今年吧,一家人好好约个时间去外面的世界好好看看。现在看来,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大家也换位思考一下,我们的感受又是怎么样的呢?他凭什么夺走我儿的生命?”说完他坐下来低沉着脸,他的妻子马上抱住他。
辰伍周已经放弃了挣扎。
“那么,这样看来也清晰了,至少,没有谁是疯子。”律师也走到中间,“那么回到先前的问题,他们为什么打架呢?”他张开手,摆出询问的姿态,随即又变得严厉,“是因为死者不停攻击被告的内心防线,他一直在唾骂被告的女友!因为他女友曾经是死者的出轨对象……虽然打人是不对的,但那种时候,谁又能忍呢?更何况被告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辰伍周注意到李泽威父母的眼神回避了一下,也是这时他才发现,李泽威的妻子并没有在场。
“这里面的许多事,被告他难以说出口,说句实话我作为律师,应当有责任把原因了解清楚的。但我尊重被告的内心,我相信他不会无故打人。至于死者的死亡,完全是个意外,非得说个理由的话,那我想是因为报应。”
检察官马上反驳了,“你都没了解清楚,你凭什么那么相信被告呢?要是真有天大的事,我们也许可以原谅。但若只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他却大打出手造成死者的死亡,为了报复甚至想把死者的老婆也打一遍,那么他这种愚蠢又狠毒的行为就应当受到惩罚!”
说完他注视着辰伍周,慢慢靠了过来,“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没必要再过多地争论,就让被告亲自说说,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值得他动手打人呢?”空气马上安静下来,大家都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这边。
可辰伍周已经放弃了,他现在多说一个字都是累的,而且他也没把握能得到原谅,他甚至无法说清楚。加上,他不想把王静雪的秘密告诉世人。
“难以奉告。”他这样说。
检察官得意地点点头,露出他狡猾的浅笑。
“伍周你说啊!是不是你嘴里那个什么雪的女孩?你告诉大家,没事的!对错已经不重要了,你要把问题讲清楚,不要一个人扛着。”是哥哥的呼喊声。
辰伍周低下头,咬紧牙关,他很痛苦。然而他已经不想理会这些了,他只想听法官的审判。
在此之前,李夫妇拒绝了辰伍海给出的一切赔款和补偿,只力求判辰伍周重刑。加上他本人的沉默不语,断送了律师争取到的最后机会。最终,他被判处20年有期徒刑,12年内不得申请假释。
法官话一出口,人群便呈现出多种状态,在这里可大致分为四种:兴奋、感怀、不解和同情。而两家庭又各是什么样,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