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个年,还是直接跪在他们坟前,然后大哭一场呢?此时我正在飞回家的路上,今天天气倒是不错。然而看着窗外朵朵白云,和金灿灿的阳光,这些本是很美好的事物,现在我却觉得,它不仅让我感到索然无味,甚至有些厌倦。因为看着它,我总能想到难以再次看到此场景的你……你终究是我弟弟,作为哥哥,我是多么希望你可以渡过难关。可人家父母不这么想,他们恨不得你坐一辈子牢。当然你也不要怪他们,你要理解他们失去孩子的痛苦,就像理解我们失去父母的痛苦一样。我给你找了个好律师,你一定不要对他有任何顾虑,把你的情况和想法如实告诉他,就像你之前对我的信任一样。而我,也一直相信你,这么多年来我看着长大的弟弟——哥永远都在。”
伴随着双双眼睛朝门口望去,辰伍周也抬头往前看,是法官来了。
他们庄严的穿着撼动着辰伍周。他现在开始慌了,他感觉自己随时会被眼前这三个人打进地牢,永世不得超生。他再坚强、再勇敢,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充满畏惧,因为——他是个胸怀正义的人。
他这样的人,不是无赖,也不是恶徒,他没有讨厌这个社会。相反,他爱自己的国家,爱万千人民,他还总能对满遭苦难的人产生怜悯之心。所以,当他真正发现自己犯错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被人讨厌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将会受到制裁的时候,他是恐惧的,因为——他难以面对自己的内心。
“孩子,相信奇迹。”律师看向他,说着安慰人心的话语。
“嗯。”
全体人员都站了起来,静静听着法官的致辞。一直到“开庭”两字说出口,大家才坐下。
辰伍周又开始紧张了……
“所以,谁能保证他当时不是带着杀人的心呢?他先动的手,却说他只是想教训死者,那么问题来了,倘若每个人发怒时都像他那样,那社会岂不是一团糟,那要警察来干啥?那我们和野蛮人有什么区别?我听说被告当时打人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倘若只是为了出口气,有必要打得那么厉害吗?意外可能真的是意外,但他当时的态度,肯定是凶神恶煞,让人发指的!我说完了。”
检察官就像一位残酷的敌人,他的一字一句把当时的场景硬拉出来,打击着辰伍周。
“我们讨论的问题,不是被告当时多凶狠。发火的人,谁不会动狠手呢?谁又敢保证死者当时不是下的狠手呢?打架,就像比武,总有人厉害,总有人会被打趴下,我们能因为这个人本来就很厉害而怪罪他吗?那为什么死者要跟他打,为什么不躲开?刚刚证人也说了,两人都是脾气不好的人,那么谁先动手有那么重要吗?只要死者不愿意离开,那么即使被告不动手,而是继续争吵,那么也许死者会动手打被告,这只是时间问题。”
李妈妈马上吼出声:“你有没有死过孩子?你知不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
“肃静。”法官敲了敲桌子,“律师请说完。”
旁边人也开始劝着李妈妈。
律师又继续说:“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是,他们为何打架?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两人大打出手,以至于闹出人命。而这个东西里面,到底是谁错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画着,看上去特别能言善辩。这给了辰伍周很大鼓励。
辰伍周想着,有这么好的律师在为自己争取,即使最终坐一辈子牢,他也心甘情愿了。
检察官走了过来,他靠向辰伍周,“你不止一次是这样对吧?你之前也经常打架闹事,前一次你在along酒吧也打过架,导致几个人都被送进医院,记得吗?”
辰伍周瞬间感叹起来,他想到当时的自己,那个逞能的自己,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自己,那个无法无天的自己。
“记得。”辰伍周埋下头。
“我反对,检察官在讨论与本案无关的事。”律师马上举起手。
法官看了看检察官,像在提问。
“我感觉,这多少有点关系,请允许我说完。”
“可以适当询问。”法官说。
检察官转过头,盯着辰伍周,像狼盯着猎物。“你当时后悔不?”
这问题倒是难倒了辰伍周,他后悔不?他也不知道。说不后悔,可他的确打得过火了,其实根本没必要打那么猛。说后悔,可当时他真的是在救人,只不过下手重了一点,又没出人命,有啥后悔的?
“后悔。”他还是妥协了。
律师又站了出来,“这与本案无关,我申请取消讨论。”
“申请无效。”法官果断地说。
检察官又开始说话:“被告总是这样,他在中学时就经常打架,他可能从来没意识到打架是不好的事情。四年前他突然消失了,直到两年前才被人发现他是去了乌水镇。”全场一片哗然。
他接着说:“他就是在那个地方练就了……可以说是一身本领,因为我听说他在along酒吧打架那次,一个人单挑五个人,毫不费力,可以说,他用的都是杀人技。”
辰伍周发火了,“胡说八道!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以为我愿意去那种地方吗?我打架,从来都是救人,你根本不懂,你这个恶心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