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友挂断电话,将香烟重新含进嘴里。尼古丁的味道飘散空气,身旁的女人动了动,手臂从他胸口滑落。
床上起身,穿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之时,已然一副平日的风流潇洒、情场浪子模样,举手投足间浸染几许轻浮。
他朝床上的女人吹了一声口哨:“懒猪,还不起吗?你不是要出门?”
没有回应。
良友走过去,双手叉腰无奈地站在床沿,盯了片刻,一把拉下被子,笑着捏起她的脸蛋:
“Delica,还很困吗?”
“别吵我。”
“怎么又生气了?”
“没有,”她毫不留情挥落他的手,挂着一件吊带,赤足走进浴室,关门前又探出脑袋:“你真渣。”
“不是你喜欢的款吗?才刚吃饱就嫌弃上了?”
“对。一边跟海外情人撩骚,一边若无其事放炮。我真贱。”
“不是你要的刺激嘛!”良友撇嘴,走过去,勾住她的腰:“怎么?火气这么大,是不是没畏够你?”
“滚吧你!”
“不用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哦,对了,去你老情人的地方。”
听闻此言,良友的脚步果然停下,他站在门口,疑惑道:“无缘无故去那儿干嘛?看我侄女?哎,不对啊,以前帮我去,现在?你替谁去?”
伶可刷完牙探出脑袋:“以后她就是我妹妹,你有点下限,别惹她。姐姐看妹妹,需要理由吗?”
良友浮夸地吹响口哨,“Delica,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妩媚?”
“不,是可爱。”他笑起,桃花眼更加招人:“……倒是有一个人能称得上妩媚,尚未开采的妩媚。”
“谁?”
“呵,你猜。”
……
林清朗推着购物车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春节将至,商场人流极多,人声嘈杂。
“没,”卿时榕把东西放进货架,走到他的旁边,“哥,我好久没逛这么大的商场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所以我真担心你有天会变傻子。”
“……那你放心,我不吝啬让你也多一个称号。”
“什么?”
“傻子的哥哥。”
她躲到前面。
林清朗佯装敲她脑袋,视线扫过货架,毫不犹豫将那一大包坚果扔进购物车。
……
两人从商场出来。
卿时榕伸手去提另一个袋子,被林清朗拦住:“嘁,你哥又不是废物,好好看路!”
她只好作罢,把小票收起。
回头把手上的口香糖剥开一片,塞进林清朗的嘴里,问道:“哥,大学生活感觉怎么样?”
林清朗故意沉思许久,眼里的星光还未退去,便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叫着他的名字。
“清朗,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高妮妮从远处走来,罩一件黑色呢绒外套和浅咖针织帽。笑容从嘴角扬起,浅浅地挂在清秀的五官上,调皮而不失得体。
林清朗抬了抬手中的袋子:“是挺巧的,今天东西太多,改天有时间叫上胖子聚聚!”
卿时榕以为要走,才取出钥匙,耳边传来高妮妮清柔的笑:“听胖子说你妹妹谈恋爱啦?”
她身形微滞,不明就里的看着高妮妮。
刺眼的阳光暖暖地从头顶洒下,如同金色的薄衣,朦胧地泛起一层含蓄的光影。
林清朗打断:“别听胖子胡扯!我妹还小,哪里懂这些?可别无中生有。”
“可也不像假的啊?还说得有模有样,家境优渥,长相帅气,出类拔萃……好像是姓沈吧,这条件说你妹高攀都不为——噢!”
她忽然停下,掩着嘴歉疚地看着卿时榕:“不好意思,我不是那意思……”
短暂的沉默中,卿时榕的来电铃声打破了僵局,她转过头:“哥,走吧,我朋友还在等我。”
高妮妮的笑容随着两人身影的逐渐消失慢慢转淡直至不见。
隐约间,林清朗的抚慰隔着人群传来,最后化作沉寂。
回到梧桐巷,天色已晚。
冬日的夜总是赶早地来,于薄暮中化作魑魅,试图阻止一场姗姗来迟的狂欢。
“妞,你哥怎么一看到我就走,我又不吃人?”
伶可跟着卿时榕进到屋子,边帮她收拾东西边调侃:“真是青涩的小少年,姐姐我长得也不赖吧!”
她走进洗手间,照了照镜子。
余光瞥见卿时榕一个人埋头在那儿偷偷憋笑,不爽地问:“怎么说?毕竟是你哥。”
“你真要听?”
“不然嘞?”
“他说你看起来不怎么正常……”
“我日!”
伶可瞬间暴走:“没眼色的臭男人!不识好歹,也就是你哥,换做别人,早被我压在墙角亲他个百八十遍,看他还能说出不正常的字眼?”
卿时榕耳尖泛红,掩住笑:“Delica,你这样看起来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两人说话间,手机再次响起。
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