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礼刚到洗手间门口,果然有一身影跟随其后。
他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那天在校门口鬼鬼祟祟跟着卿时榕上车并尾随一路的人吧。
呵,挺有眼光,欺负到他……头上了。
沈辞礼顿住脚步,忽地转头。
目光与来人相触。
那人一愣,随之笑起。走近一些,将口中烟雾喷向沈辞礼,语声轻浮:
“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知道你的小女友是什么人吗?”
沈辞礼表情懒散,睨了他一眼,双手抱胸,视线落在他的烟头上面:
“哦,你知道?”
“这个小野种和我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你知道吧。八字不好,克死父母,为了一大笔赔偿金还把她弟送走,这样的小野种……兄弟你莫不是想当冤大头?不然就是这里有问题?”
他指着沈辞礼的脑门,笑得猥琐。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诧反应,甚至还有一丝冷眼看他笑话的淡漠。
烂泥朝旁“呸”了一声:“不识好歹”。
随手将烟头丢进垃圾桶中,没进。
沈辞礼突然冷笑:“兄弟,你的投篮技术不太行啊……”
他脸上一阵青红,又点着一根烟,转开话题:
“小野种还有一个哥哥,两人手挽手卿卿我我,你见过没?”他观察沈辞礼的反应:“两个人同处一间屋下,干柴烈火,孤男寡女……那声音,叫得多浪荡你知道吗?”
烂泥舔唇眯着眼,嘴角讥笑,等待他的暴怒。
却见沈辞礼朝里几步,将那截弹出来的烟头踩灭,忽地一笑,靠近他的耳旁:
“莫非……你就是用这招让老林家的傻儿子同你打架?真是愚蠢。……兄弟,做事前,多动脑……我不喜欢和蠢人打交道的。”
烂泥脸色赤红:“还真TM不识好歹!”
沈辞礼忽地眸色一沉:
“呐,我这人有一个特点,兄弟道上混的最好打听清楚。我看中的不论是东西还是人,都容不得旁人说三道四,光想想——也不行。……还有呢,我这记性好的有点离谱,谁让我不痛快呢,我势必要一、一讨回,你——”
他停住,直直盯着烂泥,露出无害的笑:“……大可试试。”
烂泥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抹笑容让他惶恐。
人和人的气场完全不同。有些人外强中干,有些人虚有其表……像沈辞礼这类人,往往就是他们的禁区,他们有野心也有能力,有钱有权,一眼便能望到。
他早该猜到的,光是送给小野种的那把精贵军刀,就知道他和老林家的不是同一类人。同样的招数用在他的身上适得其反。
沈辞礼的目光从他掌心滑过,忽而轻笑:“还不错……我的小女友刀子使得还算利索,就是力道轻了点,也没扎对位置……”
“狗杂碎!”
烂泥怒火噌起,顾不上其他,伸手一拳便往沈辞礼脸上挥去——
然而下一秒,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天旋地转,如失重般狠狠往地上砸去,眼冒金星。
背部传来火辣辣的钻痛,他躺在地上不由发出痛苦呻吟。
人群一阵轰动。
沈辞礼视若无睹,蹲下,捡起那截还冒着火星的烟头,狠狠摁进烂泥的掌心,听见他发出一声惨厉的嚎哭。
“呐,这才是我喜欢听的声音……你应该庆幸这个角落没有监控,否则让你住个好房子也不算什么难事,不过嘛……我向来不喜欢亲自和蠢人打交道,脏手。”
他拍了拍手,起身,脚尖似乎无意踢到烂泥肋部,他猛地一哼。
见沈辞礼已经朝外走去,又忽然想到什么:
“哦,对了……我的小女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磕磕碰碰的,你最好自求多福,好好护着你的烂命。棺材很贵,给你浪费了。”
……
卿时榕从座位上起身,同人群往洗手间的方向望去。却见沈辞礼已经从不远处走来。
“是不是有人打架?”
“小朋友好奇心不要太重。”
“……”
沈辞礼重新回到座位,见她眸光闪亮,脸被火锅的热气熏得白里透红,像极了白嫩的陶瓷娃娃。眼神游离着还停留在那方向,筷子却无意识地上下戳着碗里的白菜叶子,单纯至极。
与他们刚见面时判若两人。
那个眼眸流转,全是心机,一身防备的女孩从记忆深处慢慢淡去,换上某种……傻里傻气,天真纯净的可爱。
人与人的际遇真是神奇。他想。
“我听说老林家的傻儿子和别人打架,你应该知道吧。”
卿时榕回过神,有些惊诧:“你怎么知道?”
“卿时榕……你真蠢。”
“……”
什么莫名其妙的。
洗手间的方向突然传来动静,只见烂泥被两人支着从那里拖出。
卿时榕心下忐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转向了沈辞礼,焦急问道:
“你有受伤吗?”
“真没诚意,才吃你一顿饭,就想害我。”
卿时榕连忙摆手,不顾他的玩笑:“你真没受伤?那人就一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