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时榕的日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平静中带着死气沉沉的气息。
直到这天放学。
她早早等候在校门口,耐心地从人群中寻找一抹熟悉。然而,等学生悉数走尽,也不见预想中的那个人。
卿时榕背起书包,心头闪过一股失落,又略带不甘地在保安室门前踱步片刻。
就在她准备放弃,即将离去时,沈辞礼突然出现,骑着自行车从她面前飞驰而过。
她心绪急停,立刻跟在车后小跑起来——
“沈辞礼,等一下!”
那人似乎没听见,反而越骑越快。等卿时榕喘着大气,终于快要跑不动时,沈辞礼猛地刹车、停下。
单脚踩地,转头,往后朝她看去:
“同学,你在叫我?……不好意思,带着耳机,没听见。”
他摘下耳机晃了晃。
表情有点贱。
卿时榕看着自己跑出的距离,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气,想要发怒又硬生生压到丹田。
她继续小跑几步,直至车前,近了才开口道:
“沈辞礼……能不能……?”
“不能。”
他想也没想,干脆得如同他的刹车。收起耳机后,睨了她一眼,又问:
“还有事吗?”
时榕垂下手,愣在原地,欲言又止。她都还没说什么,他就拒绝了。回头又问她还有事吗?……这不摆明着欺负人。
她想,算了,都这样了,何必呢。
就在卿时榕以为沈辞礼即将离去时,他突然开口道:
“同学,求人不是你这样的。”
“我不是在求你。”
“那你是?”
她脸上一热,揪起袖口。挣扎片刻之后才从牙关吐出完整的话:
“我想问问我弟还好吗?……今天是他的生日,不知道——”
沈辞礼发出一声轻笑,忽地凑近:
“呵,你真有意思,卿时榕,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跟你说这些?”
卿时榕微怔,睁着眼呆呆地望着他。
她确实没有立场跑来问他的,只是,她不想放弃任何机会。她很想时辰,挂念他的一切。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哭,有没有闹,有没有好好吃饭。
好不容易熬到他的生日,便再也忍不住了。
仅仅一瞬,卿时榕又抬起头,眼眶微红:
“那……怎么样你才会跟我说呢。”
“都不会,还有别的事吗?”
她摇头,有点不甘,却又不愿意就此让他离去。
犹犹豫豫间,听见沈辞礼“唔”了一声,极为迟疑:
“……照片呢?看吗?”
卿时榕呆呆的。
下一秒忽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眼里放出惊喜的光芒,急忙点头。
从兜里掏出手机,立即加了沈辞礼的联系方式,发去一个大大的笑脸连同自己的全名。
“沈辞礼……你要不备注一下,不然万一哪天忘记给删了……”
“别得寸进尺。”
“……”
——
期待忐忑中,沈辞礼于周日上午发来一张照片。
应该是在家里的大厅。时辰正在吃蛋糕,嘴角沾满奶油,手中好像还握着一个奥特曼。
他的表情没什么特别,只是卿时榕自己觉得不舍所以看上总觉得他也一样。
她将图片保存下来,又细细端摩无数遍,总算把这段时间的担忧和挂念划上一个暂时性的句号。
保存好后,给那头的人发去一个“谢谢”,觉得诚意不足,又编辑了一条“沈辞礼,谢谢你。”
对方没有回。
那头的沈辞礼正在闷头大睡。
图片是昨天晚上尚文在群里吐槽她的“弟弟”而发的。
说他傻乎乎,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还将他最喜欢的迪迦奥特曼踩断手臂。
时辰不哭不闹,只是沉默,直至秋容到家时才发现。不由将尚文批评了一番,又买蛋糕哄着他这才有了这副照片。
早晨,沈辞礼起来上洗手间,刷了会儿手机,看到后就顺手转发给卿时榕。
他不知道,就这顺手的举动,让卿时榕哭红了眼。
等他终于睡足,已经是午后光景。
天气晴朗,阳光极好。
从卧室出来,下了楼,刚好看到父亲沈有光将林正义送到门口。
沈辞礼进到大厅,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一边喝,一边余光从杯沿露出,轻飘飘落在老沈手中的那提袋子上。
沈有光回到大厅,见儿子略有神思,却又沉默不发,忍不住略作解释:
“……人情往来,避不掉。”
沈辞礼这才抬头:“他找你什么事?”
父子间的身份,好似调换了一般,但沈有光丝毫不以为意。
“还不是求神拜佛来了,他小舅子负责的那些标地你姑丈在负责,来探个口风……”
“他怎么会来找你?”
沈有光把东西亲自拿到书房,回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这就是社会关系啊。上次你妹妹把人家推倒,有人报警,你干妈托人家解决这事,顺手把周围监控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