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玩城出来,步入主街,突然有人拍她肩膀。
“嗨!妞,真的是你啊!”
卿时榕回头,脸上滑过一抹诧色。
伶可依旧紧身连衣裙,外罩白色貂绒。身材玲珑有致,衬着脸上的清艳妆容,引起不少人回头。
仔细想想,她的年纪其实应该也没比自己大多少。
时榕将圈住嘴的粉色围巾拉下,露出一整张白嫩的脸,淡然一笑:
“嗨,Delica,新年快乐。”
伶可惊讶,“不错噢,小姑娘,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真真讨人喜欢——新年快乐哦!”
她笑着,自然地从口袋掏出一只棒棒糖,剥开糖衣,塞进嘴里。
问时榕:“要吗?”
卿时榕摇头,谢绝她的好意,好奇道:
“Delica,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就在电玩城上班啊,还看见你和男同学一起玩噢!长得很帅,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本来还想和你打个招呼来着,不过看你们玩得投入……”
她眨眨眼:“不会是……男朋友吧?”
卿时榕被这话逗笑。
连忙解释:“不是,我们不熟,只是刚好有点事碰上了。”
“嘿,这么刚好呀,你说我信不信呢?”
她拉长尾音,露出暧昧的笑,边打开手机,翻出几张照片——
“你看!我有证据的噢,这个全场帅炸天的大帅哥,全程都在盯着你噢,你说你们不熟,鬼信啊。”
时榕不以为意,歪头瞄了一眼——
那是她刚刚抓玩偶没抓到,和归年吵架的时候。
沈辞礼双手抱胸,静默不语。从照片的角度看去,他确确实实在看她。
居然还在……笑?
伶可滑到下一张,卿时榕就更加有些难以置信。
那是归年在玩跳舞机。
围观的人超级多。她当时也没想到样样倒一的归年舞跳的这么好,简直就是舞王中的NO.1。
归年边跳边喊:
“时榕妹妹,看见了吗?有没有被我的魅力折服?”
卿时榕发自内心的钦佩,鼓掌到手都红了。
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有有有,扭得很好看。”
说完,不自觉转头去看沈辞礼,却见他也刚好望向她。只不过从照片的角度来看,他的表情,更像是一只被人发现的……偷腥的猫?
“妞,我不是特意拍你们,工作习惯了,偶尔有些活动需要。何况,活生生的帅哥美女就在面前,不拍对不起我的职业噢。”
时榕轻笑,踢飞路边的一颗小石子,双手插袋:
“你们老板也常来这儿吗?”
“他?算了吧,他有更大的生意,这个只不过是他自己想玩才开的。”
伶可说完,突然反应过来:“妞,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随口问问。”
卿时榕只是有点好奇如果小姑出国了,这个男人会舍不得吗?如果他提出挽留小姑会不会留下。
“……我们老大行踪不定,或许哪天心情不好了就会过来吧。”
伶可转动着手中的棒棒糖,硬糖与牙齿相碰,发出“咯咯”脆响。
良友这一点和卿家喜很像。
来去匆匆,有时候全凭心情。
在她消失了几天又回来时,元宵也早就过了。她从门外进来,脸色疲倦,将一张银行卡径直放在时榕面前,轻声道:
“收下吧,这是你应该拿的。不是因为领养时辰才给你,也无关任何补偿,干干净净的。你还小,需要这笔钱,也许关键时刻,没准还能用得上。”
她走进屋内,从卧室拉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重新回到玄关,换上鞋子。
刚站直,一个白色身影忽地扑进怀里,带着哭腔问道:
“小姑,小姑……你真的,不考虑留下吗?”
卿家喜愣住。
时榕的声音低低的,闷闷地隔着衣物传来——
“其实,国内也挺好的……不一定就要国外,这里有爱你的人,有我,有弟弟,可能还有你爱的人……”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卿家喜明白,瞬间打住这个话题:
“好了,都是大姑娘了,又不是见不到面。小姑答应你,以后每年回来都给你带个礼物,你有想要的吗?”
时榕摇头,可依旧没有松手。
“那好,小姑就自行决定,给你留个惊喜。”
她的手紧紧抓着不放,卿家喜也没再说话。落日的余晖透过旧楼的斑驳落下铁锈色的光辉,氤氲着渲染了整个屋子,所有的离开都悄无声息。
那天,晚城的雪下的很大,像是刻意覆盖过往的某些印迹。
卿时榕站在雪下,远远目送亲人的离去。
——
元宵之后没多久,开学的日子接踵而来。
回到阔别已久的教室,每个人都有些心思未拢。
独独卿时榕,比以往更加沉默。
第二节课后,她正低头翻阅新书本,同桌赵晓冉探过头来:
“女侠,你好像更冷了,啊!如同十二月的冬雪,安静地不食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