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要多久才能回春离市呢?”
他顿了顿,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语声清淡:“老沈这边工作结束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夏橙点点头,心间闪过一抹泛酸的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沈辞礼永远是这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哪怕有人开他们两人之间的玩笑,他也从来不以为意,甚至满不在乎。
他对她,很多时候,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她偶尔也会羡慕尚文,喜怒哀乐通通可以任性地往沈辞礼身上砸去,有时候他甚至还会买点小玩意儿哄着她。
晚城和春离市隔着不过区区几百公里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一道跨不尽的鸿沟。
无数个日夜,她的思念就如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
转眼间,就被黑暗吞噬。
夏橙扯下白色耳罩,递给沈辞礼,又从归年那里拿了两支烟花,一人一支,朝他眨了眨眼:
“阿礼,我们也好久没放烟花了,来个?”
沈辞礼轻笑,走近,将两人手中的烟花点燃。
绽放的那刻,他似乎看到卿时榕转头往他们的方向瞟了一眼。
几乎只是一眼,又快速地侧过了头。
……
回去的路上,卿时辰睡着了,趴在林清朗的背上浅浅呼吸。
卿时榕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刚刚回来的路上,她的情绪就反常到有点低落。
到了医院,林清朗将一切安排妥当,见值班护士从门外探出头,嗔怒道:“十三床可别乱跑了啊。”
他歉意一笑,发现依旧不见卿时榕的身影。
林清朗沿着走廊找了一圈,还是一样。急忙搭着电梯,前往一楼大厅。
刚过转角,就看见卿时榕坐在大厅角落,低着头,俯在膝间,幽幽的灯光下,孤寂的身影仿若雕塑,一动不动。
“时榕,你——”
闻声,她立刻抬起头,无助的脸上霎时间布满泪水,怔怔地望向林清朗。
哭泣中柔弱地喊了一声:“哥……”
卿时榕像一只受伤的迷途小鹿,惶惶不知去向。
幽暗灯光下,她的泪珠如同支离破碎的火星,一颗一颗,烫在林清朗的四肢百骸。
他走近,一把将她狠狠拥在怀中。
隔着衣物,她的呜咽逐渐变大,最终放声大哭:
“辰辰、……他说……他想走、他……他不想呆这里——”
“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不然他为什么想走……”
“是不是我真的很差劲,不然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走?”
“他们……他们说我是克星,是不是真的是我克走了他们……”
“可是,那些人……真的会爱他吗?会疼他,保护好他吗?……”
“我只有这一个弟弟了……”
所有的隐忍和坚强到了这一刻,全部荡然无存。
卿时榕就像一根随风飘摇的野草,在寒冷漆黑的黑里,找不到向阳的方向。
她不惧怕流言,也无畏风霜。
可是,她的软肋,上天全都知道。
这一次,连时辰也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