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光忙完手头的工作,独自一人留在书房,点起雪茄。
烟雾缭绕中,他疲惫地躺靠在卧椅内,闭目养神。
片刻,太太李文洁从大厅走进来,端一杯重新泡过的清茶,略有微词:
“大过年的,怎么还有忙不完的工作?好不容易放假,就不能好好的休息几天?”
他摆摆手,叹了一口气:
“我也想啊,这不是没办法。盼着这边的工作快点交接完,没出意外的话,年底就可以春离市了,多久没陪老爷子了……”
“那也是,沈玥前几天还在偷偷问我你什么时候能调回去——”
“哼,甭理她,年岁越长,越没个正行。”
他抬眼,看了一眼太太:“孩子们还没回来?”
“还没,好不容易热闹一回,聚个面,哪能轻易拉回来,不过有司机老李跟着,不碍事。”
李文洁想到些什么,又独自笑起来。
见丈夫好奇地望着自己,解释道:
“女大十八变,咱家橙橙越变越好看了。不知道儿子那榆木脑袋有没有开化一些!”
沈有光也跟着笑:
“现在谈这个,为时尚早。况且阿礼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你不要瞎掺和。”
“诶?你这人说话我就不爱听。”
“你不了解儿子。”
说完,又提醒李文洁:“等老李回来,交代他过几天空了给林警官送点礼去。”
……
零点过去许久,晚城的夜终于逐渐安静。
老李催过数次,一伙人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车。
归年“咦?”一声,问夏橙:“阿礼他人呢?”
夏橙摇头,她也不知道。
她总感觉今晚的沈辞礼心不在焉。
有好几次他盯着某个方向出神,好像在看什么人。可等她顺着视线望去时候,那里除了烟花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司机老李启动车子:“不用找,他有事先回去了。”
“……”
沈辞礼回到家的时候,沈有光夫妻二人正在大厅看电视。
见儿子一人回来,多少有些惊讶。
李文洁让周妈从厨房端出点心,急切问道:
“橙橙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沈辞礼的视线从电视上扫过,放下钥匙,顺手捏了捏隔断壁橱的玩偶,脱下外层风衣,进到大厅,朝沙发一躺,整个人怏怏的。
她又重新问过一遍。
沈辞礼才不耐地回道:“她有腿,能走,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回来。”
李文洁一掌落在儿子肩上:
“大过年的你这孩子怎么说话!那是你妹妹!来找你的,不和你回来跟谁回来?”
沈有光从旁开口:
“儿子长大了,总有自己的事,你别一直把他当小孩。”
沈辞礼没再开口。
过片刻,等李文洁进去卧室,只剩两父子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道:
“爸,干妈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领养那个孩子?”
沈有光停住动作,狐疑地扫他一眼,目光微沉: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是不是跟尚叔叔有关?还是说干妈他们被什么威胁有不得已的苦衷?”
沈有光从沙发上弹起,语气极为严肃:
“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是猜测。”
沈辞礼双手抱胸,头也没抬,视线落在电视,一副懒懒散散,似乎真的很不以为意:
“但是我不明白,既然是要挟,或者勒索,咱们家又不是没遇到过,对付这种市侩小人,爱占便宜。就不能斩草除根吗?”
沈有光眉心一跳,正待开口。
又听得儿子立马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证据,要挟的证据。”
沈辞礼不指望父亲能正面回答这些问题。
但从他突然严肃的神情来看,无疑是印证了他的其中某种说法。
其实性质一样。
外头传的那些“私生子”,“慈善家”,“命数说”,他通通不信,糊弄别人没问题,摆在自家饭桌上,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的把戏。
尚家就尚文一个女儿,从小到大捧在手心,当宝贝一样供着,如今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姓人,连她的情绪都置之不理。
沈辞礼任她闹,希望能闹出个更大的蛛丝马迹,但长辈的放任似乎也只能到此为止,多一步便闭口缄默。
沈有光轻哼一声,并没有想象中的怒容,甚至还有些冷静:
“没什么要挟,什么勒索,你干妈做事向来有分寸。你也大了,想瞒的我也瞒不了。家族人多势杂,用眼看,用心听,别祸从口出。”
他微停,看儿子反应淡漠,但应该在听,重新换了个话题:
“你表哥今年还在瑞士过年,你要去吗?”
沈辞礼视线落在电视上,往嘴里塞了一颗樱桃,声音含糊:
“不去,我还有作业要写。”
沈有光笑:
“劳逸需结合。”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从沙发上坐起:
“当初奖学金的事,是爸爸我考虑不周。我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