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沉默。
车子快到梧桐巷时,林警官又唠了会儿家常,最后才开口道:“我之前和你说的关于你弟弟时辰的事,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你还小,很多事情恐怕应付不了——”
时榕身子一震,猛地回神,双手紧紧抠住了书包。
从牙关紧出一句:“不可能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不会离开我的!”
一年前,两姐弟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车祸,突然离世。
巨大的伤痛没有因时间的推移而被抚平,亲人离世、家庭破碎的后遗症就像一层巨大的阴影,投落在孤苦伶仃的姐弟身上。
时辰变得不爱说话。
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过去,家里再没了往日欢乐,沉默和不安就像不定时炸弹,时不时丢下一些残片,惊恐地打乱时榕好不容易堆砌的堡垒。
好几次午夜梦回,她也多么希望那只是一场恐怖的噩梦,醒来,梦也就醒了。
可当时辰的抽泣从黑暗的房间隐隐传出时,她便只能丢盔弃甲。
所有自以为坚不可摧的保护壳毫无防备地倾数卸下,唯有最软弱的眼泪还印证着一切已成既定的事实。
然而为了时辰,她又不得不先捡起掉落的盔甲。
卿时榕恢复平静,重新强调了一遍:“我会照顾好我弟弟的。”
开门下车,一路飞奔回楼下。
又是半掩着的铁锈门,抬头,屋内有灯光透出,暖暖地,照亮她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