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兰往西走,到了湖的北面,来来往往的人,在商业街走动着。袁月兰越往西走,人影越稀少。现在是春暖花开到了落花的时节,可以说是春末了。虽然白天很暖和,甚至穿多了有点热了,但是夜里还会有丝丝凉意。
袁月兰出门仓促,没有穿风衣,穿的是白色夹克服和一条蓝色女士牛仔裤。她已经不再是披肩直发,而是一条马尾辫搭在后背了。夜风吹在他的脸上,撩拨起眼前的几根未被管束的秀发,让她觉得脸上痒痒的。她随手理顺了一下眼前的几根乱发,眼前的一排八角路灯,发出橘红色的光,映照在荡漾的湖面上,闪烁着金色的光。
她心情焦虑地往前走着,一对恋人在这条大路与湖面间的步行道上散步,另一对恋人则是在前面的一处亲水平台上亲吻。那对亲吻的恋人旁边并没有其他人,再往西走,又有一对中年夫妇在散步。
袁月兰在这条大路边慢慢地走着,目光不时朝南侧的湖边小路观察,但始终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大路边的八角灯,和湖边步行道边的柱灯,足以照亮了湖边的景象,虽然不是灯光通明,但这种淡淡的光更富有朦胧之美的意境。
袁月兰继续往西走,快到这条路的西端时,湖边的人影更少了。袁月兰有一丝胆怯,因为这条路是开放性的,为了不影响商业街上商铺的生意,没有进行通行管制,只有保安不定时巡逻。前面本来有一处车辆道闸,现在也拆除了,只保留了一处岗亭。岗亭里透出橘红色的光,透过窗玻璃,可以看到一位保安坐在里面。
前面一百米就是徐艳屏一开始坐着的大理石平台了。不过徐艳屏已经离开了那里,往西走了几步,来到了一处方形的亲水平台上。这处亲水平台由结实的红木制作,不管是上平台的台阶,还是平台的地面,还是平台四周的围栏,全是结实的红木制作的。
徐艳屏之所以到这个亲水平台来,是因为这处平台是木质的,比冰冷的大理石平台躺上去舒适。她的手机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了,都是酒店的座机,和袁贝玉的手机打过来的,她都视若无睹。她刚才还收到了袁贝玉发过来的两条短信,一条写道家人,和三姨,还有两位服务员,兵分两路在小区找她了,让她赶紧回家吧。
另一条信息是讲述了袁势利去找她时,刚走几步,就肚子疼,并且头晕,被袁贝玉送到d区的诊所了,在那里输液。这条信息让她赶紧回家,不要再赌气了,还说姐姐也去找她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外面夜里很冷,也不安全。
徐艳屏看到这两条信息很着急,尤其是袁势利到诊所打吊瓶的事,更是让她心急如焚。但是,她仍然咬牙克制住了,就是坚持着不回信息,也不回电话。
徐艳屏感觉到袁月兰可能快找过来了,她躺在亲水平台靠近围栏的木地板上,往东面望了一眼大路边。果然,她隐约看到一个白的身影,很像是袁月兰的身影,从大路边慢慢走过来。那身影停住了脚步,开始打电话。
徐艳屏的手机响起了铃声,她看到是袁月兰的手机号,她依然没有接电话。她把手机扔在身边的木条地板上,头朝西脚朝东,平躺好身体。
因为她出门前在吧台坐着,正对着玻璃门,顾客进进出出有风进入,所以她是穿着薄风衣的。这浅棕色薄风衣派上用场了,躺在红木条地板上并不很凉。
袁月兰已经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再往西走就是小区外的那条南北大路了,她依然没有看到母亲,所以她有些着急了。她打了一次母亲的电话,母亲没有接,她又打了一次,两次。
正在她焦急地站在路边,四处张望着打电话的时候,她似乎隐约听到了附近传来了电话铃声。她循声望去,在南面的一处光线很暗的亲水平台上,躺着一个人。
袁月兰心里咯噔一下,喊道:“妈,是你吗?妈,妈,是你吗?”
袁月兰从那排路边的冬青之间的小路,走到了那处半圆形大理石平台,然后又从半圆形的几道台阶上走下,走到那处方形的亲水平台上。
她的手机依然没有挂断,徐艳屏的手机铃声依然在响。袁月兰蹲下扶起徐艳屏,让徐艳屏坐在红木平台上。
袁月兰哭着喊道:“妈,妈,你怎么躺在这里呢?”
徐艳屏用微弱的语气说:“你不要管我,谁都不要管我,我在这个家累了,我在这里静一静。如果我明天回家了,我也不管酒店的事了,你们爱谁管谁管,我也不管你的事了,你爱跟着那个穷小子来非弱去过穷日子,你就去吧。如果——我明天早晨没回去,你们也不要再找了。各自安好吧。”
袁月兰跪在红木平台上,扶着母亲上半身,带着哭腔说:“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为什么不回去呢?不回去你到哪里去啊?”
“你们一个个翅膀硬了,不用我管了,我也放心了,可以走了。”
“妈,你跟我回家,不要再这样说。”
“你为什么非让我回家?你不是已经独立自主了吗?你管我干什么?你不要管我,你走吧,你拒绝傅壬己,也可在家里住了,我不管你了,你也不要管我。”
“妈,我——我——我会跟傅壬己订婚的。你跟着我回家吧。”袁月兰嚎啕大哭起来,这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