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杨闯便去了刑部大牢去提肖令博。
昨日他刚刚回到家,便派人去打探肖令博的消息。在得知消息的时候,杨闯长叹一声,果不其然的是在自己进宫的那个时间段,刑部的捕快便带着拘押令到了肖府,当着肖老太爷的面将肖令博给押走了。
当夜,肖家上下十多口子在朝中都有高位的人向圣上求情,甚至连因为年老力衰多年没有上朝的肖老太爷都是请求面圣,还有更多的人则是发动自己的人脉,希望可以保肖令博一条命,因为他们从小道消息中得知了肖令博被关押的原因:通敌欺君!
对此,皇帝陛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那一封肖令博写给龙朗天的信送回了肖家。当夜肖老太爷直接病倒,所有奏折统统退回,肖令博秋后问斩!
杨闯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知是如何滋味。
皇兄要的便是你们这么着急,也正是这么多着急的人才可以给你们一个下马威。皇兄他要的不仅仅是立住军威风,更要立住君威!
南迁之后,京城内外谣言四起,尤其是对于皇室的猜测,说其是“君不君,臣不臣”,内涵有大臣染指朝堂大事,其针对所指便是那几位商讨国家大事的内阁学士,而在四位内阁学士中就有三个是六大氏族的人,其中一位更是肖令博的亲叔叔。
皇帝就是要用这次的事情告知,他依旧是皇上,面对这种谣言,他不会勃然大怒,他能做的便是立威而已。
到了刑部大牢,见了刑部尚书,他却告知肖令博在作业凌晨便连夜被宫中高手带走,奔向大内天牢。得此消息之后,杨闯心下更是焦急,那大内天牢毗邻皇城却并不在皇城,由几处民间宅子所连,地下以及周遭建筑暗中通往
皇城,里面做的尽是朝中不愿多谈的肮脏手段。
肖令博乃是一家书生,文人一个,何能担得起里面的酷刑?
想着,杨闯是快马加鞭,连连到了大内,以他王爷的身份申请了一个探监资格,而在杨闯亲身抵达那里之后,大内天牢里面的看守官吏并没有多加推脱,见了杨闯直接放行,半句话都没有多说。
见此光景,杨闯心下更是发凉:这般想来,或许是皇帝陛下早就猜到了自己会来见肖令博,早早打好了招呼,要自己与这个多年好友做最后诀别,也是在警戒自己,早些断了那谈降之心。
进了天牢,随着狱卒带领,杨闯很是轻易地便看到了天牢之中的肖令博。
肖令博的位置很是特殊,那是天牢的最后一间房,说宽不宽,说窄不窄,只能说面积刚刚好,足以容得下这么一个人的吃喝拉撒。肖令博靠着墙坐在地上,身上的白衣已经变得污渍斑斑,头上整齐地发髻也乱哄哄地披散下来,看上去格外狼狈,他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好似在沉思些什么,也好似睡着了一般。
“砰砰砰!”狱卒的官靴踢在铁制的牢门上:“肖令博,有人探监!”
说完,这人转头看着杨闯,语气恭敬许多:“王爷您老轻便。”
“麻烦了。”杨闯也是礼貌性地说了一句,目送这人离开,这才弯下自己的身子看着栅栏里面扶着墙壁站起身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的肖令博。
让杨闯没有想到的是,肖令博开口的第一句话:“若是知道我会这么早落得此地,昨日就不会与王爷你吃酒了,还是多写上一些有用之物,留于后人。”
“额……”闻言,杨闯一阵惊愕。
他知道肖令博洒脱,但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洒脱,已经身陷囹圄却还有心思调侃打趣自己如今的境遇。
“肖兄,你可好?”杨闯皱着眉头问道。
肖令博点头:“自然是好,想来王爷昨日却是见到了圣上吧?”
“嗯,见到了。”杨闯点了点头,继而看着肖令博,以一种很是痛心却又好似看着傻子一样的眼神望着他:“你怎的能写那么一份奏折呢?你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呢吗?我本以为你只与我还有车若海谈了这件事,怎的连皇兄那边……”
话没说完,却被肖令博打断:“我只是与你还有老车那边说过,至于圣上那份奏折,却是我无意所书,最后在一次醉酒才呈上去的。”说着,肖令博顿了顿,摇了摇头道:“只是,我为何在此可不是因为那份奏折,更不是因为我与李唐龙朗天的那封信,具体因为什么,恐怕王爷你心里也清楚吧。”
杨闯:“……”
杨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原本以为自己有千言万语想要跟肖令博说,可是如今却发觉好似除了这最后一面之外,别无所言。
自此之后,二人恐是阴阳相隔了。
看着面色愧疚地杨闯半晌没有说话,肖令博倒是点头微笑,率先开口:“王爷你也不必悲伤了,这一切都只是历史的车轮罢了,一点一点都会冲刷过去。或许在史书当中,我肖令博是个祸乱朝纲的奸佞之人,但是我自问心无愧,心中所愿只是天下太平,无论哪个国家,只是希望百姓安康而已,所以王爷不必为肖某而伤心了。”
听着肖令博的话,杨闯问着:“难道,这事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皇兄所顾忌的是祖宗大业,毕竟火战几百年来的江山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