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郎,温润如玉,一双星眸,蕴藏着浩瀚星河,月白色的学子服,身后还背着一箱笼,全然没有了在十里堡的时候,泥腿子模样。
程小淮看着沈遇,一双眼珠子几乎都快要飞出来了!
“沈……”
不待她开口,沈遇已经从她身边走过来,目不斜视:“学生拜过大当家的!路行至此,失了方向,实在是无心叨扰……”
沈遇举手投足之间,虽说是文弱书生之气,却有一种华贵之感。
程小淮:满腹诗书气自华,翩翩公子是谁家?
众人:好一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仇司晏起身,看向沈遇的时候 眼底里的狠意,退却了几分。
“公子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为何落入我这寨子当中?”
沈遇没有一丝慌乱,淡然一笑:“我乃黄岩村人士,乃是天鸿书院的学子,春闱在即,想要翻过这鸡冠子山,赴京赶考,却不料……
无心叨扰当家的……”
沈遇举手投足,尽是读书人的斯文儒雅,仇司晏却依旧谦和:“原来如此!
公子既然到了我这寨子里,那便是你我的缘分!
本寨主一向仰慕有才之人,今日这天色已晚,公子若是不嫌弃,便在我的寨子里头 ,用顿便饭,到时候,我便差人送您下山?”
沈遇行礼,颔首道:“大当家的美意,学生却之不恭!劳烦您了!”
仇司晏看着沈遇,这少年,斯斯文文的,浑身的书卷气,看样子便是个识文断字的。
程小淮说的那事……
有待求证!
看着仇司晏带着沈遇,众星拱月似的离开,只剩下程小淮一人,依旧被困的跟个粽子似的,在柴房里。
程小淮不由得喊叫:“仇大当家的,你这宴请客人,要不要个陪客的?”
“陪客的?你一个山野村姑和读书的公子,能坐到一处吗?”
“怎么就不能了,我家中的相公,也是个读书人,那大字写的龙飞凤舞,别提多漂亮呢!
我这耳濡目染的,也学了不少字!”
马老九:“吹……吹……吹牛吧你!就你这姿色,相公……还……还……还念书!
你咋不吹嘘……他……是九重天……天上的神仙!”
仇司晏没有理会程小淮,只是对着沈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程小淮:“喂,就算是不让我跟着陪客人坐席,那是不是也得给我松松绑……”
马老九听见了程小淮的喊叫,又看着众人离开,这才敢上前,直接将一方手帕塞进了她的嘴里。
呼~
这下可算是安静了,这丫头,实在是闹的厉害!
程小淮:马磕巴,你给我等着瞧~
去了尕家屯的祝老六回来的时候,见着自家当家的,正在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说话,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大当家的!”
祝老六上前,在仇司晏,耳边低声的嘀咕了几句,随后将一幅画像递给了他。
仇司晏展开画像,去看了一眼,却见他那一张小麦色的俊逸脸庞上,神色微变,却还是一脸的平淡看相举止谈吐都十分斯文的沈遇。
嘴角上了噙着的笑意,多了几分,不寒而栗。
沈遇隐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端着茶杯的手,依旧平稳,整个人看上去云淡风轻。
“这一会子的功夫,本寨主觉得,与公子相谈甚欢,敢问公子姓名?”
沈遇抿唇,淡淡的道:“在下沈遇,今朝何此别,无处不相遇的遇字!”
仇司晏抿唇,笑容之中,尽显猖獗:“沈公子果然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扮作书生来哄骗本寨主,想必也是对我费了一番心思!”
此话一出,沈遇便知道他的身份被仇司晏识破了!
却没有紧张,依旧淡定从容。
“大当家的精明,我的确不是什么书生!
不过,读过书,却也是真的!”
仇司晏和沈遇刚才那一番谈话当中,也能够听得出来,这人,的确是满腹诗书!
和一般的泥腿子,当真不太一样!
“沈公子既然调查过我,自然也知道,本寨主最厌恶的 ,就是被人欺骗!”
“若不是家中娘子,随着大当家的来山上做客,沈遇慌了,只以为进了山寨子,便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所以才出此下策!
与大当家的,相谈甚欢,沈遇这才知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好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直接给仇司晏带了高帽,也给了自己下台阶!
这才是一个读书人该有的举止,不卑不亢,懂得变通,而不是迂腐的只会死读书,读死书。
仇司晏的身子,倚靠在了悬挂着一张虎皮的座椅上。
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看样子,你们家两口子,没少得罪人!
有人花了银两,要程小淮的一条命,而有人雇佣我们烽火寨,让绑了你和一个名唤沈二郎的孩子!
这活儿,烽火寨既然接了,就没有再将银子退回去的道理!
沈公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