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去的小火山上面,并把原本的躯体完全吞噬,变得更加粗壮光滑。飞机围绕着白塔飞了一圈,最后在顶层天台停了下来。
“到站了,小姐。”飞行员比了个大拇指,“我们在地面降落,而你从天台走。祝你好运。”
机舱里面除了电驱动的轰鸣声没有别的声音。红色和绿色的指示灯在机舱门口闪动着,这是机舱里面唯一的色彩。
压缩气体开始鸣叫,随着舱门的打开,葵径直冲向那一小块岌岌可危的顶层。她的动作坚挺而笔直,下来的样子就像飞机投了一枚炸弹。太阳从她的耳边划过,伴随她的霓虹灯黑暗被呼啸的冷风所取代。接下来一个后滚翻,降落伞顺势而开,白色的降落伞在几秒钟后就轻轻落入了更多白色的怀抱。
天台比着陆时看上去的还要小,而且一片刺眼的白色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现在:烟道,排气口,地面纵横交错的管道,几个白色圆柱体、看上去像储水的罐子。还有些不知名的苔藓植物紧紧把握在边缘。楼顶还有一些杂物,简直像野战岗哨一样。在那些晚上才会启用的探照灯下,一些七拼八凑的沙发、桌子堆摆在一起,再撑起一些支架,胡乱拉罩上一些找到的塑料布、毯子,防止它们被吹走下面还压了消防梯。
葵再次观察下方以及远处时,那是另一个方向:海岸远处就像马赛克似的群山玻璃建筑群中突然出现了一片低缓的平地,区分它们的一片显眼的绿色。距离最近的是高架能量墙网络后的草坪,那是一个高尔夫球场,球场后是更多的低矮建筑,掺杂在这一片发青色的阴郁中,一条蜿蜒的河流闪着银灰色从其中流过,然后汇入到泻湖里。入海口的蓝色条纹像神经一样分成几缕,然后扩散的越来越密,隐没在青色中。从规划上看,这片富人区已将沿河两岸使用殆尽了。葵又看了看其他几个方向的楼群,它们比那些泛着光的玻璃建筑更纯洁一些,绵延不尽地向着远处伸展而去,它们就像上帝从高处撒下的沙粒,以着一种暂时的永恒凝固在这漫延的姿态中:就像某些当代艺术中的暂时呈现的面貌,这些商业建筑用坚固的陶瓷和金属材料堆砌而成,每一处都呈现出不同的面目;如果从一个更宏大的视野来看,这些脆弱的楼群也是一次性的短暂存在,也是人类随意摆弄的、可供阐释的作品。
这时候耳机响了。“我们到了,董事长可能不会在顶楼的办公室里。”是之前的那些龙套。他们可能已经通过大堂,并且乘着电梯在这座塔里面穿行了。“我们给你发了一个程序。你通过耳机安装后,它会告诉你电梯中正在进行轮换的令牌密码。”
这帮人也许并不是那么没用。
通过电梯,她徐徐而下,玻璃面前闪过了金属骨架和里面填充的弹性胶层,还有各种各样结实的防护材料……各种各样的保护壳把这里变成了一座结实的壁垒。但是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崩溃的。比起刚才的起跳,这时候她继续保持着一颗稳定而毁灭性的状态,而且正潜伏在敌人最软糯的部分。
电梯在80楼停下了。葵仰起头看向背后的摄像头,如果有任何的特殊情况,她第一时间粉碎监控。
进来的人倒是让葵感到奇怪。眼神空洞的职员慢慢走进来把电梯填满。脸色苍白,神经突起,这是过劳的状况。尽管葵并没有和他们一样穿着公司制服,也没有戴工牌,这些人在进入电梯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一下。“你们在做什么?”葵厉声问道。她试图给人制造压力让他们混乱,以便于顺着她的话术走。
对不起。人群之中只是不停飘散着这样的话。他们试图用眼神表示他们并不是故意想来找个地方歇一会,以请求葵这种‘自由人士’能放过这些他们这些怠工现象。
这些人似乎只会这么说一句。他们还时不时地弯腰。然后畏惧地退到电梯的角落里。葵明白了,NDC的人从来不会是这种态度。这些职员似乎并不在NDC的体制内,他们只是这些高层随身带着的货物,用来在这座塔里为他们创造价值。他们即便这样也情愿去拼命工作,然后再因为过劳而废掉。这些职员的状态他们甚至活不过五十岁。
对于这样的处境,葵只能表示同情。因为他们并不会有任何出路和改变。即使砍去董事长一个脑袋,还会有各种各样的触须把这座窟窿填满。她为了掩人耳目,决定把位置让给他们,再等一个空电梯。
80楼可真是神奇,他们在楼里建了一个小公园。在刚才的白绿色的阴沉办公风格相比,这里倒是亮了许多,不如说是整个系统最亮的地方了。
在董事长的办公处下方,公园用去了这几层宝贵的空间。这里有一个假的太阳和蓝天,在穹顶铺上的投影云彩,还有一些增加湿度的喷雾器。不过空气并没有因为这些绿油油的植物而感到空气清新,那些土的味道也散发着一种化学品的气味。葵走到树旁边,用大拇指划了一下树叶。
树叶是假的。
“这帮狗东西连植物的钱都不舍得付。” 葵失望透顶地离开了这个虚伪的地方。
“注意,目标在会场了。你在他的办公室里埋伏好。”
“这个地方可真是罪行累累。”
对面透出了一股沉默。“我们也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