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赖子扬之助,此计方才得以完善!”
赵旻由衷赞叹道。
在熟读史书的赵旻看来,论及对瞬间万变之战场的应对,以及对稍纵即逝的战机把握,刘晔或许比不上荀攸、郭嘉、贾诩等人。
但若论战略能力、战术布局能力以及大局观,赵旻可以确定,刘晔之才犹在鲁肃之上,绝不逊于荀彧和诸葛亮!
赵旻心知肚明,自己在义愤填膺之下,效仿几名先贤制定之险计,若成功固然可以永绝后患,但若失败…
自从来到这时空后,大多数时间都在苟的赵旻,这次是豁出去了。
盖因他这个一贯冷静的腹黑男,在了解到被曹操暂时战略性放弃的关中如今的真实情况后,终于忍无可忍!
曹操可以为了争霸天下而放弃庶民,赵旻做不到!
此时,赵旻深深庆幸自己麾下有刘晔这个顶级谋士在,更庆幸自己出于谨慎,带其人一同入关。
得益于此,在赵旻不够冷静时,方才有冷静如昔的刘晔为其人查漏补缺、完善其人所思计谋。
钟繇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主公,此计甚险!一旦有何闪失,我等将万分危殆!”
颜良嘿嘿一笑,不以为然道:“元常先生谬矣!某家拷问西凉诸贼将之斥候时,其人不堪折磨吐露实情,称此番欲出关接应流民之八将,其部众共近三万!
某家此番前来,仅率八千兵卒,又留下一部千人沿途护卫流民,主公若不行此险计,仅凭某家这七千兵卒,又将何以剿灭近三万贼军?”
刘晔向钟繇蹙眉作揖:“元常先生勿忧,愚以为,主公之计庶可济矣!”
赵旻叹了口气,打断了刘晔:“子扬谬赞也,若非子扬完善,旻之计必不可为耳。”
颜良霍然起身:“事不宜迟,某家这便至西城门,叮嘱文向依计行事!”
钟繇再次长叹一声,随之而起。
“某亦唤潼关令前来,共赴城内军营做一番布置。”
赵旻和刘晔也站起身。
前者苦笑抱拳:“元常先生需备足引火之物,敌众我寡,若贼军殊死一搏,不但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潼关之庶民,势必亦将难以幸免矣!”
后者向赵旻和钟繇作揖后,含笑道:“主公勿忧,便由晔随元常先生至城内军营妥善布置,只需埋伏妥善,七千兵卒便足矣!”
颜良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嘿嘿笑道:“请主公先随某家布置城防,随后我等同去兵营如何?”
面临生死危机,赵旻虽仍义愤填膺,但已冷静如常。
其人一边仔细思忖、查找着自己这险计的漏洞,一边颔首道。
“甚善!此外,元常先生,为诱使贼军入彀,潼关守卒当齐聚于西城门左近。”
钟繇躬身领命。
赵旻复又看向颜良:“颜将军何以确定,八将皆欲齐出潼关?”
颜良嘿嘿一乐:“主公但请放心,其一,经某家拷问,此事无误;其二,关中贼将欲劫掠流民,且诸贼将间猜忌重重,必将齐出潼关分流民而缚之归关中;
其三,诸贼将之斥候已悉数为某家斩首,其人迟迟未见斥候回报,必知斥候已遭不测,势必聚众出关至弘农城问责元常先生!”
赵旻闻言颔首,心中愈发变得冷静。
恰于此时,颜良的一名军司马匆匆奔至众人所在的后衙正堂外。
“主公,主将,华阴城方向有一劲装打扮者,自称其人为文先公部曲,为主公传递急报!我等已将急报携来,其人仍单人匹马候于护城河外。”
堂内四人皆愕然。
颜良嘿嘿笑道:“其人必为高手!”
赵旻颔首而笑:“可隔护城河将简册抛于城头,其人武艺必不在我之下!”
那军司马抱拳笑道:“主公明鉴!其人不但隔护城河将简册抛于城头,且准确无误抛至徐司马手中。”
赵旻向那军司马招招手:“且将简册拿来!”
那人恭恭敬敬将简册呈于头顶,躬身走进堂中。
赵旻接过简册,仔细端详绳编之上的泥封。
他辨认后,便忍不住哑然失笑。
钟繇和刘晔也忍不住失笑。
因为这简册绳编的泥封并非仅有一块,而是有三块:一块是杨彪的太常官印泥印,另一块是杨彪的私人泥印,最后一块,则是满宠的私人泥印。
颜良“嘿嘿嘿”笑出了声。
“满伯宁实乃妙人也!”
赵旻向那军司马挥挥手:“速放吊桥、开城门,引其人至此!”
那军司马称“诺”后,抱拳匆匆而去。
赵旻迅疾无比地揭开三块封泥,“唰啦啦”将简册展开匆匆浏览一遍。
其人匆匆看罢,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知我者,文先公及伯宁也!诸公请看!”
言罢,他将简册翻转过来,呈于钟繇等三人。
三人定睛览过之后,同时忍不住失笑起来。
颜良嘿嘿笑着抱拳:“主公,既如此,某家便先去西城门!请主公见过文先公部曲后,尽快赶来!”
赵旻麾下之臣中,也惟有张绣和颜良敢如此对赵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