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岩山之东,二十余里的地方。
周边村子里的百姓,常常选择在这里买卖物品,日久天长,成了一个小镇。
十五年前。
先帝将此小镇,提为县级,作为帝都周边,四县之一。
原本这个小镇,能依靠东岩山矿山,逐渐变得繁华。
可是近些年来,附近村子的百姓,因为各种原因,陆续搬走。
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许多崭新的建筑,无人居住,特别萧条。
距离东岩山县衙不远处,一座与周边房屋格格不入的大院子。
主屋。
马波拨着算盘,啪啪作响,许久之后皱起眉头,提笔在账本上写下几个字后,叹气道:
“大哥,府里催的那么急,最近矿上所有银钱都交了上去,又派人来催,府上到底要做什么?”
“而且这个月帝都因为削爵的事,闹得人心惶惶,许多人现在根本没有购买彩绘石的意思,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马横嘭的将朴刀丢到桌上,呵斥道:
“不要乱说话,府上让交多少就交多少。”
马波点着银钱抱怨道:
“大哥,实在是府上要的太多了,连东岩山矿场这个月的税金、和矿工工钱都扣了下来,矿工不比犯人,克扣多了,他们可是要闹事的。”
马横扫了眼箱子里面的银钱。
“尽管弄钱,出了事有大哥顶着,再说,府上打过了招呼,朝廷不会过问。”
马波腆着脸,搓搓双手:“大哥,在矿山管些死囚和贫民实在没意思,您不如和主家说说,给我也弄个一官半职,潇洒潇洒。”
马衡指着账本:“再说这矿山交给别人也不放心,等过两年,你性子静下来之后,我和父亲再给你想想办法。”
“我当典吏,你是县尉,到时候东岩山县,一文一武,岂不是我们的天下。”马波试图说服大哥。
马衡瞪了一眼:“你性子跳脱,在外人面前那么嚣张跋扈,做事又不过大脑,在矿上打死几个囚犯和矿工,还能给你隐瞒下来,在外面杀了人能怎么办?”
“大哥,就是不愿意帮忙。”马波撇撇嘴。
马衡怒极起身,指向后院:“你去问问父亲,他要是同意,我就去和主家说。”
他们的父亲,年事已大,如今正在后院养老。
马家大多数事,都交给两兄弟处理。
马波缩了缩脑袋,对于父亲,他还是特别惧怕的。
马横拍在刀鞘,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小弟,迟早有一天,非要害死他们马家不可!
轰——
突然。
从大院外,响起一道巨大的轰鸣声,马府的枣木铆钉大门,直接被撞裂开来。
随即便见到数十个黑衣身影,从四面八方,举着火把将马家大院围了起来。
“缉捕阁办事,闲杂人等散开。”一声尖啸,混杂着元气,如同涟漪般散开。
两道身影,衣袍袂袂,站在高空,俯视下方。
嗖嗖——
马横、马波两兄弟快步跑了出来,动作敏捷,元气激荡。
显然也都是炼气士。
不过只是一阶而已。
马横惊骇莫名,抱起朴刀,努力做出镇定模样,道:
“缉捕阁的各位大人,是不是弄错了,在下是东石县的县尉马横,我父马卫曾在肃王身边当差,我想各位大人定是有误会……”
“等等。”
在马横说到一半的时候,许宁抬起手,疑惑道:“马卫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
高朗接过话茬:
“不是叫马三儿吗?怎么又叫马卫了?”
马横瞳孔微微一缩,暗道不妙。
这等陈年往事,他们都知晓,定是有备而来。
脸皮略微抽动,道:“马三儿乃是我父旧名,后来改作马卫……”
另外一边。
许宁从月儿坠中掏出一个卷宗,展开,飞速浏览。
终于,眼睛死死盯在一个名字上。
李卫,任都水监都水使者,正五品上阶职官,在查龙沛江河堤修理之事,收取贿赂,隐瞒不报,至使龙沛江决堤……律判,当斩!
啪——
许宁收起卷宗,冷眼看向马横。
“你父……马卫可曾在朝任官?”
马横闻言,小心翼翼道:
“我父在十五年前,是东岩山县的第一任县令,或许和大人的族中长辈,是相识故友。”
许宁压抑着怒气,问道:“在这之前呢?”
马横在官场沉浮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清清楚楚。
尤其是面对缉捕阁的人。
闭口不谈,准备斟酌用词。
马波骂骂咧咧道:
“我父亲也曾在水部任事,那可是正五品的官儿,你们去打听打听,当年龙沛江那么大的事,我父亲依旧……”
啪!
“大哥你打我干嘛?”马波捂住被扇红的脸,不解的看向大哥。
“好啊,原来龙沛江决堤的犯人,还没处死!”许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周身灵元,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