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里。
大周世家中人,来此一掷千金的并不在少数,但更多的选择是诗词情调,即便是附庸风雅,也要装个样子,否则一定会被其他人耻笑。
耶律均的几个护卫,在细言软语中,上下其手,毫不顾忌别人目光,请示耶律均之后,便抱起软玉温香去了内厢。
粗俗。
武承志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言辞却越发诚恳:
“耶律兄只管在醉香楼享受,许宁那边,只要他无法继续和谈,就能以懈怠皇命为名,加之我肃王府运作,许宁绝对落不到好下场。”
“好说,好说。”耶律均欲醉迷离:“我肯定不会去和许宁谈判,除非将那个礼部尚书换回来,我看他挺有诚意的……”
“哈哈。”耶律均大笑着,站起身来,左右各揽一人,向里间走去:“你们周国的女子,就是水灵,此间乐,不思梁……”
“祝耶律兄玩的开心。”武承志遥遥拱手。
等到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目光转冷,毫无感情。
嫌弃的看了眼遍地狼藉。
真是粗鄙。
离开这个房间,关上房门。
掏出一沓银票砸到女管事怀里:“记得,不要让人打扰他们,还有,他们想要什么,都挑最好的上,明白吗?”
女管事捧着银票,笑的合不拢嘴,连忙点头:“明白,明白。”
武承志走到栏杆边,见到楼下某处,一群公子轻摇折扇,吟诗作对,饶有兴致的问道:“今天是哪位姑娘梳拢的日子?”
“回公子,是今年花魁——秋妆姑娘,唯有做出令她满意的诗词,方可入幕一见。”女管事赶紧回道。
“此等盛事,我岂能不参加?”武承志颇感兴趣的整理好衣服。
临下楼时,还不忘回头,嫌弃的看了眼房间。
与清倌人交心而谈,才是真正的心旷神怡,这些急不可耐的梁国人,还不如去勾栏。
作为肃王世子,武承志确实诗词造诣颇高。
很快就力压众人,夺得魁首,在众多公子羡慕的目光中,成功进入秋妆姑娘房间。
隔着轻纱,与秋妆姑娘谈论诗词,历史典故,奇珍异事,仿佛遇到了知音。
清谈一夜,虽然只朦朦胧胧见到秋妆姑娘的面容,但是心灵的升华,使武承志感觉最近在许宁和肃王两处心头积聚的郁郁之气,都消散了不少。
翌日,天色大亮。
武承志神清气爽的推门出来。
见到手下等在远处,匆匆而来。
武承志随口问道:“耶律均他们还在睡着吧?”
“不。”手下脸色灰白:“耶律皇子在两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什么?”武承志色变:“怎么回事?”
两个时辰前,还是寅时,太阳还未出山。
他不相信耶律均那些人,能从温柔乡中挣脱出来。
手下哆哆嗦嗦:“鸿胪寺驿舍,耶律皇子的手下送了封信过来,耶律皇子读完之后,就匆匆离去,看方向,应该是皇城那边。”
武承志眼前一黑,昨天耶律均的保证,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他仿佛见到父王宣布,废除他的世子之位,以及所谓弟弟毒蛇一样的阴冷目光。
武承志大怒:“为什么不告诉我?”
“世子殿下。”手下低头弯腰,唯唯诺诺:“您吩咐过,和清倌人谈心,不允许打扰。”
“滚!”
武承志一脚将手下踹翻在地,顾不得其他,御起法宝,拼命的向皇城方向飞去,嘴唇毫无血色:“希望能来得及。”
……
卯时。
许宁照常去衙门里溜达一圈,刚准备离开。
就见到耶律均等人,风风火火的赶来。
轰!
耶律均推开大门,双眼赤红的举着纸张:“你说的都是真的?”
此时他衣衫不整,随行护卫也是如此,身上带着浓厚的脂粉气。
在看到信件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许宁皱起眉头,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
“跟在匡颚身边,一同密谋的,还有两个人,他们现在移交给了缉捕阁,你若不信,我可以提出来,当面审问。”
“不可能,小七不可能背叛我!”
许宁嗤笑一声,将腰间银牌丢给关庆:“去缉捕阁,将那两个梁国护卫提过来。”
不到一刻钟。
礼部衙门后方,鸿胪寺某座大殿内。
巫文山站在许宁身侧,惊讶的看向正在审问两个断臂护卫的耶律均。
一边转着毛笔,一边问许宁:“你是怎么知道,梁国这么隐蔽的事的?”
许宁干笑两声:“运气罢了,匡颚他们到处惹乱子,前不久刚好遇到罢了。”
巫文山啧啧两声,上下打量许宁。
“难怪你敢杀了匡颚,就凭你知道的这些,都出不了事。”
相比较这边轻松,大殿对面,气氛压抑沉重到如乌云盖城。
耶律均难以置信的问道:“……小七那么老实忠厚,不可能背叛我!”
两个断臂护卫,冷汗连连,颤声道:
“……殿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