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站在门口讨论了半天,也没有得出夫子送此画卷是何意。
倒是工部尚书左大人心痒痒,留恋的想要去摸画卷,被祖长老一巴掌打下来,翻了个白眼:“这可是夫子送的,你弄脏了怎么办?”
“快,将画卷收起来。”祖长老叮嘱道。
工部尚书不以为忤,反而如同被打醒一样,连连点头:“对对对,收起来。”
陆陆续续,缉捕阁的同僚也派人过来送了些礼。
不过许宁邀请他们留下的时候,这些人附在许宁耳边,小声道:“我等有任务在身,不留在此了,和肃王有关。”
许宁心中一凛,看着他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他知道卫花暝最近忙的要死,连今天的宴会都没参加,只不过没想到整个缉捕阁,全员都忙的不可开交,自己反倒成了最清闲的人。
和工部尚书等人说笑着,向屋里走去。
阴影中,窥伺打探的暗哨,被震得头皮发麻。
原本以为过来看场笑话,却见到站在许宁身后的人,已经不逊色于一般权贵世家。
心里暗忖,是不是要提醒主家。
可以试着和许宁……不,许县子结交一番。
阳临县子府前,来的贵客越多。
正对面,林府的气氛越发的压抑凝重,下人硬着头皮缩在角落,不敢触老爷的眉头。
“啪——,砰!”
府内不时响起林侍郎愤怒的咆哮:“黄口小儿,欺人太盛!”
在他看来,许宁就是在示威。
县子府人来的越多,自己就越没可能动他。
狠狠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林有涵咬牙切齿道:“不行,这样想去,他肯定会混到老夫头上去。”
“何况他是缉捕阁捕快,上达天厅,到时候抓住老夫把柄,这顶乌纱帽肯定保不住。”
自家人知道自己事。
要不是及时投靠了肃王,自己早就罢官抄家了。
林有涵额头汗水不停的流下:“何况女皇摆明着是看重他的意思,老夫毫无胜算,不行,得催促肃王提前行动,这柄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太难受了。”
阳临县子府。
盛大的宴会持续到了深夜,在月上中天的时候,大家才告辞离去。
许宁喝了点小酒,拿着画卷,向后院慢悠悠的走去。
入秋的凉风吹散了几分酒气,许宁推开院门。
突然见到院中假山边,一道金红双色的宫裙身影,负手站立。
秀发及腰,气质高贵,明明女子之身,却有睥睨四方之意。
“嘶——”
许宁一身酒意,顿时全部驱散。
整个大周,只有一个女子有这样的气质。
连忙上前行礼:“臣见过女皇陛下。”
她怎么来了?
看这样子,似乎已经站了不少时间。
“免了。”女皇淡淡说道,依旧看着这块高大的假山:“你知道这里原本是谁的府邸吗?”
许宁小心翼翼的站在女皇身后,斟酌答道:
“听闻此前大战,将程国公府毁的一干二净,臣这才承蒙陛下赏赐,得授新府。”
“不错。”女皇转过身来,绝美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神女。
耀眼的使人不敢直视。
“这座假山便是程国公府遗留之物。”
“当初我还年幼之时,还在这假山上嬉耍过,物是人非,谁能想到传承五百年的程国公府,到了这一代竟然会投靠至月教。”
许宁早就听闻,女皇在非上朝和正式场合,或者愤怒的情况下,并不会自称“朕”。
躬身聆听着女皇的回忆,不知道她悄然而来,是什么意思。
女皇将宫裙捋到一边,侧身坐到石椅上。
指了指对面椅子,示意许宁坐下。
“……臣不敢。”
“坐!”女皇柳眉一瞪。
不容拒绝的霸道气势,使得许宁吞了吞唾沫。
“……是。”
小心翼翼的坐到石椅上,半拉屁股还悬空在外面,只能说,坐着比站着还难受。
女皇眸子一扫,就知道许宁没坐稳,也没有提醒。
天下所有人见到自己,都会紧张。
“就因为我是大周唯一的女皇,开历代之先河,程国公便投了至月教,我实在想不通,试问我自登基以来,夙兴夜寐,对待朝政百姓,无不兢兢业业,不敢丝毫怠慢,他们竟然敢如此辜负我的信任。”
“你说,这是为什么?”
女皇说得这里时,不经意间流露的一丝杀气。
令许宁遍体生寒。
这位可是人间第一强者,当初一些血珠,就差点灭杀了两位四阶炼气士。
面对疑问,许宁思虑万千,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眼角余光注意到这种偌大的府邸,都是女皇所赐。
想起了当初卫花暝招揽自己时,所说的话。
女皇陛下,没有多少真正的心腹。
想起了浑浊的朝廷,想起了苦苦挣扎的泥水巷。
许宁咬了咬牙,道:“或许,正是因为陛下如此,他们才会谋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