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许宁坐到马车上,准备向李县令府上驶去,见到陆离簪抱着琵琶过来:“陆掌院不必跟来,如今下河村得到了许多东西,您帮我保护好下河村就好。”
灾民和暴民的转换就在一念之间,难保不会有人饿疯了,冲击下河村,后果许宁不敢相信。
“替我保护好陈苗姐和草儿。”
陆离簪抿抿嘴:“你一个人赴宴,太危险了。”
许宁哈哈一笑:“哪有什么危险?现在我在他们眼中就是财神爷,保护还来不及呢,况且三平县这个小地方,二阶炼气士都是高手,我打不过还跑不过吗?好歹也是白鲩书院的学子。”
“这样。”陆离簪沉思片刻,认同了许宁的说法,从腰间取出一枚玉珠递过去:“要是遇到危险,捏碎它。”
许宁感觉心里暖暖的,把玉珠握在手心,真诚的看向陆离簪:“谢谢陆掌院关心。”
迎着许宁清澈的眼神,陆离簪莫名的内心触动,不自然的扭过脸,耳尖微微泛红:“受人之托罢了。”
许宁心中一动,这故作矜持的模样,好生可爱,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用力一抽缰绳:“驾!”
马车轮子咕噜咕噜作响,行驶而去。
阳临乡作为三平县治下,距离县城并不远,只有十几里的距离,这也是陆离簪放心让许宁一人过去的原因,她几个呼吸就能赶到。
许宁驾着马车赶到城门时,师爷早就等在这里,腆着脸道:“下官恭候许管事,驾马这粗活交给下官就行。”
许宁指向城内:“前方引路就行。”
“是是是。”师爷擦着汗水。
城门两边,依旧是粥棚,不过今天几十个铁锅一字排开,衙役们拿着铁锹用力搅动,香气飘散几十丈远清晰可闻。
灾民们捧着碗畏畏缩缩的站在粥棚前,一碗吃完,立刻有衙役挑着粥桶过来,续满。
米粥浓稠,甚至在里面加上了些许红豆佐味。
许宁懒洋洋的抽着马鞭,这李县令安排的倒是面面俱到,心中也明白,这专门是做给自己看的。
前有师爷开路,两侧有衙役保护,不一会儿就到了李县令府上。
正门大开,灯笼高挂,李县令带着三平县大小官员,在府前等待,马车尚未停稳。
李县令就笑着走上前来:“老夫等候许管事多时,来来来,请入席。”
许宁站在马车上,不为所动,冷眼看着跪在车辕下的仆人,目光阴沉。
世家子弟乘坐马车,常有垫脚石辅助下马,当找不到垫脚石时,就安排仆人担任垫脚石,仿佛这样能让他们高人一等。
许宁看着这个仆人脑袋低垂,双手黑瘦,努力扮演着垫脚石的角色,许宁不忍心落脚,又平添三分怒火。
李县令一见脸色,暗道不妙。
光顾着和各位家主分夺利益,忙的昏天黑地,没叮嘱老管家,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犯错,以为和寻常宴会一样,连忙大笑道:
“许管事年轻有为,身强体壮,又不是我这样的老寒腿下不了马车,快让他撤了。”
师爷更是灵醒,一把拉起仆人:“老福头,快走,李县令大人要你搀扶,许管事可不需要。”
许宁冷冷的看着这群人拙劣的表演,要是暂且有些用处,恨不得当场全杀了。
施施然走下马车,冷哼一声,连李县令都不搭理,向府内走去。
“这……”大小官员的目光齐齐转向李县令。
李县令无视许宁傲气十足的态度,如此做派更让李县令完全放下了心,皇族子弟门下的管事,来到这样的小地方,本就该看不起自己等人,倨傲才是他们的常态。
李县令提起衣袍紧随其后:“许管事,老夫给你带路……”
环状回廊,直通正厅,灯火通明,佳肴满桌。
酒过三巡。
李县令拍拍手,立刻有二十多位年轻男女从屋外走了进来,静静立在大厅正中,一个个身着锦衣,先是对着李县令行了个礼,再对许宁行了个礼。
看其面上隐约的傲色,分明都是世家子弟。
李县令解释道:“他们是各家选出来的子弟,共二十三人,聪明伶俐,以后就跟着许管事前往帝都办事,勉强打个下手,还望许管事不要嫌弃。”
许宁转动玉质酒杯。
哦,他们就是各家族安排过来的人?
放下酒杯,许宁道:“下去吧,这些不急,我想问问,在三平县建立金银酒原材料种植地,你们商量好了吗?”
李县令挥挥手,示意各家子弟退去,脖子伸的老长,一个个家主也都竖耳朵。
只见李县令从师爷手中接过几叠纸,亲自送到许宁桌前:
“许管事能带我们发财,自然求之不得,这是我们商量好的种植园,计划建在出云谷,距离阳临乡不远,您看看。”
许宁接过翻了几页,不悦道:
“你当我们金银酒是什么生意?以凡人手段,酿造出的酒液堪比灵酒,以后定会遍布全国,甚至远销他国,你们就准备这么点大的地方?小了,格局小了。”
啪的将资料丢回桌上。
“灵酒,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