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给陈苗姐和姜草儿送了两碗米粥之后,也没心情吃饭,向自己房子走去。
他家的草屋就在陈苗家隔壁,本来以为自己去了帝都三年多,院子早已破旧不堪,但是没想到里面整整有条。
“应该是姜河大哥和陈苗姐帮忙收拾的。”许宁笃定道。
推开屋门一看,愣住了。
只见陆离簪平日里抱着的琵琶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放着一颗夜明珠,泛着莹莹光辉,将整个屋子照的通亮。
陆离簪本人双手负在身后,娉娉袅袅的站在屋里,给破旧简陋的草屋硬是增添了三分光彩。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许宁隐隐约约闻到屋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陆离簪此刻正打量着房子,低矮的房梁,泥砖垒砌的墙壁,左右各有一个更小的房间,一边是卧室,另外一边是厨房。
房门矮小,想要走进去甚至要低头。
陆离簪目光幽幽:“你以前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屋子正中再放个桌子,几无立锥之地,自幼生在帝都的陆离簪,哪里想过还有这样的房屋,不由将视线转向许宁。
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到如今地步,实在难得,瞳孔深处泛起几分欣赏。
许宁左右打量一番,心下古怪,总觉得陆离簪和环境格格不入。
“陆掌院你把夜明珠收起来吧,万一让其他人看见不好。”许宁指了指窗户。
这颗夜明珠品相上乘,放在屋内简直就像是放了个小月亮,柔和的光辉沿着窗户射出去,如果有人看到,定会大惊小怪。
陆离簪好奇的皱起好看的眉头:“那你们晚上怎么过?这黑漆漆的,岂不是什么都干不了?”
动作却不慢,反手就将其收了起来。
许宁绕到后面,从一个陶罐里面翻了翻,挖出一勺鱼油倒入碗里,捻了根灯芯放进去,咔咔敲动火石点燃。
屋内燃起昏黄的光芒,暗淡,勉强能看得清。
“原来你们平日里是用这个。”陆离簪指着昏黄的油灯:“不过这灯油倒是没怎么见过,而且下河村其他人似乎也没点灯。”
“这是鱼油。”许宁摇摇头,把巴掌大的小陶罐举向陆离簪:“只有这么一点点鱼油,以前在过年的时候,才挖一勺出来,平日里大家根本舍不得。”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陆离簪抿嘴道。
帝都之繁华,堪称不夜城。
迎着陆离簪疑惑的眼神,许宁暗示道:“村民们天一黑,吃完就睡觉,没其他的娱乐,就顺便做点那些书上的事?”
“书上的事?”
“我写的那种书,你看过。”许宁提醒道。
当初两人在鬼市偶遇,许宁卖书为了赚银子,陆离簪买书纯粹是因为见到许宁心里的幻境,睡不着,心里和猫挠似的。
陆离簪恍然大悟,隐约间又感觉皮肤某些地方烫烫的,像是蜡烛油的感觉,旋即俏脸微红,强压住情绪,做出冷漠的样子:“我没看过。”
陆离簪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许宁双眼,威胁之意浓郁。
许宁扭过目光,暗道:行吧,你没看过。
生硬的转过话题:“陆掌院,你要是不嫌弃今夜就睡我的床,我打地铺就可以,我去收拾收拾。”
许宁准备去卧室把被褥找出来,铺好,三年没回来,东西都塞在柜子里。
陆离簪眼睛一眯,显然自己看过那些书的事,他心知肚明,声音很冷的拦住许宁:“二阶炼气士了,一夜不睡又有何妨,今晚打坐吧。”
“呃……”
……
翌日。
天色大亮。
许宁正在吞吐朝霞紫气,三平县的师爷驾着马车赶到村口,翻身下来,羡慕的看向许宁:
“不愧在皇族子弟门下干活,他们果然大方,我给李县令干了二十多年事,一枚道种都没有,他这模样分明修为深厚,估摸着和李县令差不多,也不知道用了多少资源。”
在师爷后面,还有五辆马车,由家丁驾着,上面载满了各种礼物。
许宁依旧坐在黑水泽边一块巨石上练功,毫不在意师爷观看。
直到紫气退去,许宁才睁开眼睛,感受着精进一些的凝精之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师爷点头哈腰的小跑到许宁身边,双手奉上请柬:“刚刚见许管事在练功,不敢打扰,这是县令大人派我送来的请柬,今夜在府邸设宴,恭候许管事赴宴。”
许宁收下请柬,不在意的摆摆手:“我会准时去的。”
“下官告退。”师爷特别懂事的正面向着许宁,直到离开数丈距离的时候,才转过身体,指挥着家丁:“你们几个,将县令大人和我送给许管事的礼物,搬下来。”
昨夜分发了赈灾粮,今天马车上除了送到许宁屋子的珠宝衣服。
还有送到陈苗门口的婴儿衣服、摇篮、甜点。
考虑到干旱已久,甚至还有油盐酱醋和几大缸清水。
师爷做每件事都在许宁视线之中,确保都能被看见,送完东西之后,遥遥拱手离去。
许宁嗤笑道:“不愧跟着李县令这么多年没被换掉的师爷,小心思还挺多。”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