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屋内挑着一豆油灯。
许宁左手托着下巴,回忆着在卫花暝教导下,射与御之术。
突然,撑着窗户的木棍跌落。
清悦的响声在安静的夜晚格外突出。
许宁翻了个白眼。
“你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走正门?”
桌子对面,淡淡的身影显现。
正是卫花暝,她此刻没好气的按按胸口,把一本薄薄的册子丢到许宁脸上。
“给,你要的东西,还不是你把窗户压得那么低,不然我怎么可能碰到木棍。”
刚刚钻进来的时候,最凸出的地方不得已,撞到了窗户,碰落了木棍。
许宁微微一笑。
自从发现卫花暝喜欢走窗户后,故意把窗户撑得很低。
这个皮鞭女上司总是鬼鬼祟祟。
“纯洁”少年独居。
有点怕。
打开册子。
“陆桃溪,白鲩书院乐道教习陆离簪之义女……”
恍惚间,许宁眼神有些波动,陷入回忆。
他当初刚来帝都的时候。
懵懵懂懂加入林侍郎府,为了展现自身价值。
绞尽脑汁的做出了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
比如玻璃、香水、肥皂等等。
引来了不少惊异、惊艳的目光。
也就是那个时候,结识林府大小姐——林绯袖。
只记得那个时候,隔壁府邸门口总坐个干瘦干瘦小女孩。
兴许是天生的,身体很差。
总是咳嗽,全身带着股浓郁的药味。
孤零零的,没有小伙伴愿意和她玩。
看着可怜,便带在身边当个助手。
那时候,陆桃溪一直怯怯的跟在自己身后。
在林绯袖身边,一点也不惹眼,就像是天鹅边的丑小鸭。
其他的,记的不多,那个时候视线总是落在林绯袖身上。
不过记忆最深处,总是喊她“小结巴”。
过了几个月。
陆桃溪被白鲩书院某位高人带走了,听说有救治之法。
小结巴抱着自己大腿,哭哭啼啼许久。
以前还答应要去白鲩书院看她的。
可惜。
“呼——”
许宁合上册子。
“这个小丫头不是干瘪瘪的吗?而且说话结结巴巴,怎么现在变成……”
许宁不好形容。
两手在空中划过起伏曲线,凹凸有致。
两年不见,她怎么变化的这么大?
不过现在回忆起来,她的眉眼间依稀有丑丫头的模样。
就像丑小鸭终于变成了白天鹅。
卫花暝不悦的哼了声。
“怎么?见到了小情人,迫不及待的就想去相认了?”
许宁嘴角抽抽。
“你乱七八糟的说什么?见到熟人,有些唏嘘罢了。”
“而且这丫头和林绯袖关系亲密,可不能让她知道我还没死,不然万一告诉了林绯袖,我死定了。”
许宁右手竖作掌刀,在脖子前比划。
轻轻一割,翻出白眼。
即使他知道林绯袖重伤。
也不敢正面对敌。
毕竟那可是精心暗算下,一百多斤炸药都没炸死的怪物。
“你知道就好。”卫花暝掩嘴而笑,过了片刻,眼珠又转动两圈。
“说起来,你后日考核,乐道的主考官就是陆离簪,也就是陆桃溪的母亲,你要是能拿下这丫头,让她给你走个暗门,一窍不通的乐道,肯定就能过了。”
黑衣女子说笑的时候,双手抱胸。
嚎哭深渊,惊险刺激。
许宁不好直视,挪开目光,拿起细棍挑了挑微暗的灯芯。
把屋子照的更加明亮。
“别开玩笑了,白鲩书院考核如此严苛,如果真让陆离簪知道我像走后门,估计第一时间就被刷掉了。”
卫花暝身形变淡。
“算你识相……”
飘忽一阵风,悄然离去。
许宁有些可惜的收回细木棍。
得,灯火白挑了。
……
帝都皇宫。
女皇正皱着眉头批阅奏折。
双十年华,一身红黑宫裙,发鬓间斜插着金簪,眉似弯月,眸若红杏,曲线曼妙的坐在桌案前。
不过眼神却如同利剑,骨子里带着股冷冰冰的意味。
没有女子的柔美,却天然带着股威严霸气。
突然女皇眸子微动。
“查清楚了吗?朝中到底有那些人暗中包庇至月教?”
卫花暝如同清风,从殿外吹了进来。
右手按在胸前,微微俯首。
“启禀陛下,这个月以来,至月教共弄出爆炸案三起,但只抓到一次,而且教徒当场震碎神魂,自绝于此。”
“其余两次都消失在帝都内,而且两次都和白鲩书院很近,也许……包庇者就在白鲩书院内。”
卫花暝说道这里是,有些犹豫。
白鲩书院乃是开国之初便存在,历年不知教出多少朝臣。
女皇都要叫当今书院的夫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