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过后。
许宁看着密密麻麻的卷子,不管会不会,先编……写满了再说。
甩了甩微微发酸的手腕。
只求及格便可。
感谢卫花暝给的历年测卷质量够高,竟然有很大部分的相似题目。
也不知道从哪个渠道拿到的。
不然自己栽定了。
三通鼓点响起。
考官过来收走试卷。
压实,放入封袋中,封口处加上印泥,考官盖上印章,每人都在封口处斜着签上自己名字。
午时。
考生依旧不能离开。
小雨淅淅沥沥。
不过考场地势挺高,雨水顺着排水渠流走。
考生们个个憋屈的蹲在小屋子里,就着凉水吃上几口考官发的干粮。
出生世家大族的他们,哪里受过这委屈。
有些人稍微尝了一口,撇撇嘴,又冷有硬。
更多的考生是尝都不尝,宁愿饿着。
许宁倒是不介意,拿起来便吃,香的很。
一咬一大口。
饼陷里加了好多肉丝,饼壳烤的外焦里酥。
整体香嫩可口。
估计也是因为这些考生都是世家子弟。
泥水巷里,可能许多人一辈子也吃不上一口肉。
许宁来帝都前,穷的要死。
在被林侍郎欺骗时,倒是吃过一些山珍海味。
后来监禁起来,就再也没好日子过了。
等到了泥水巷里,所有的银子都用来收购买一硫二硝三木炭了。
好久没尝过肉饼。
许宁足足吃了五块肉饼,才满足地揉了揉微鼓的肚子。
考官收走的时候,怪异的看了眼许宁。
他手中托盘上的馅饼,几乎没怎么动。
大多世家弟子瞧不上这样的食物。
许宁抬起头,“羞涩”的笑笑。
下午三通锣响。
许宁低头看着测卷。
数论,共计十题。
第一题:
“青鸾展翼起南海,七日而至北海;鲲化而鹏,九日至南海;今青鸾、大鹏俱飞,问何日相逢?”
许宁长叹一声,笔尖吸满墨水。
“九年义务教育,诚不欺我啊。”
埋首作答。
……
陆桃溪抿嘴,写下最后一笔。
这数论测卷,确实深奥,尤其是最后一题,即便是她,也毫无思路。
远比礼卷难得多。
不过。
三年前,去林绯袖姐姐府上拜访时,那个夏日见到的笑容灿烂的少年。
才学惊人,尤尚数论。
更是能做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跟在后面,学到了不少东西。
“如果是他来考的话,这些题目一定都难不倒的吧?”
陆桃溪眯着眼睛想了想。
可惜后来,林绯袖姐姐告诉自己。
那个少年突染重疾,死去了。
陆桃溪眉头一暗。
想着想着。
陆桃溪摸了摸自己已经长开的脸庞。
女大十八变。
如果是现在,那个少年的目光也会偶尔离开林绯袖姐姐,稍稍落在自己脸上的吧。
晶莹的耳尖略微发红。
三声鼓响。
考官收走测卷。
至此,第一天的考核已经结束。
陆桃溪站起来揉揉肩膀,一袭青色裙裳,在人群中仿佛初初绽放的嫩叶。
听着考生抱怨,今年白鲩书院入院考核,数论难得令人发指。
稍稍舒展愁眉。
不是自己一个人觉得难解。
路过三十六号小屋子的时候。
只见里面已经空落落。
陆桃溪叹了口气。
“许宁其实早就死了,他应该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毕竟世间长得相似的人,那么多。
自己应该收收心,也许母亲说的对。
他只是生命中最灿烂、却也最短暂的烟火。
恰好此时。
一位考官在整理测卷,对着考号核对姓名,准备送入卷袋中。
卷面翻阅间,一张字迹整齐,写满了的卷子在大部分空白卷中,格外刺眼。
连考官也惊的微顿。
仔细看了两眼后,古板的脸庞少见露出一丝笑意。
不错,今年数论上竟然有如此建树的考生。
合上,送入卷袋。
恰好陆桃溪从不远处走过。
写满字迹的卷子瞬间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考官拇指压住了姓,不过后面那个“宁”字以及其后的座位号,癸字三十六,清晰可见。
陆桃溪眼中突然绽放出明媚的光芒,喃喃道:
“宁?他真的是……”
激动的浑身微颤,回首看去,三十六号位的人早就离去。
直接上前两步,对着考官微微福礼:
“考官大人,那张试卷的主人,是不是叫……许宁?”
害怕,紧张。
呼吸微停,生怕希望落空。
考官眉头一皱,古板的答道:“还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