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张郃遇袭的消息传至冀州大营以来,已有数日。
陈风屯兵沁水与袁绍隔河相对,袁军军营设得非常巧妙,将几处河口牢牢把住,陈风也只能望而兴叹。
随着时间的推移,袁军粮草辎重源源不断的运入大营,大有要打持久战的意思。
陈风急忙召开军议,商议破敌之策。
眭元进言道:“如今我军兵锋之锐,天下无人能挡。袁军一堆手下败将罢了,依末将之见,我大军齐出,必可破敌。”
高览道:“袁军已把持住各处河口,贸然进军,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军兵进安平郡,粮道已经拖得过长,还需谨防袁军截粮才行。”
赵云沉声道:“可否遣精锐绕行而上,袭袁军粮道?”
马超闻言大点其头:“末将愿带领一队人马,绕行沁水下游,扰乱敌后。”
陈风看着帐中踊跃的将领,不由得笑了起来。
随后,他将目光看向贾诩。
贾诩这才整了整衣冠,起身笑道:
“安平郡位处冀州腹地,士族林立更兼粮草充沛。袁绍依河而守,不出大错的话,我军确实难以寸进。”
“赵云将军之言,袭扰粮道并无不可,但去的人少了影响不大,去的人多了又担心会被设伏截杀。为今之计,唯出奇破之耳。”
陈风看着贾诩的表情,知道他心中已有计较,便问道:“奇将安出。”
贾诩目光一凝,沉声道:“截其粮道不如烧起粮仓,一劳永逸。”
王凌皱眉问道:“如军师所言,安平郡乃产粮大郡,各地府库都有屯备粮草,烧之一处作用不大啊。”
贾诩摇头笑道:“非也,袁绍用兵,喜好稳健,这几日观其运粮轨迹,虽线路繁杂,但都出自一处,袁绍必然是将粮草屯于一地了。”
陈风连忙问道:“军师可是推算出袁绍的屯粮之所?”
贾诩笑而不语,只是走到地图前,指着下博城的位置。
见贾诩所指,帐中一时间议论纷纷。
小将张书问道:“军师从何推断的,下博城距沁水有段距离,袁军为何不将粮草屯于饶阳,那里城坚池厚,距离沁水大营也近……”
贾诩摇头道:“饶阳位置太靠近河间郡,此时张辽将军已经兵进河间,将辎重屯于饶阳太过冒险,显然不符合袁绍的用兵之道。而左近城池中,能做到运粮路线不同,抵达的时间却只有分毫之差的,也就只有下博城了。”
陈风看着下博城的位置,眉头紧蹙。
此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河,出入仅有一门,升起吊桥将难以寸进。
他沉声道:“通知左近天网,即刻探明下博城守将是谁,同时摸清粮草出入的时间。”
随后他拿起虎符说道:“赵云率军一万,张御为副,趁夜出营往沁河下游渡河,待我军令。”
“马超率军一万,张书为副,明夜出营渡河,以为后应。”
随后陈风又拿起一道虎符,言道:“眭元进,令你率三千轻骑,巡逻我军粮道,协助刘威稳固后方。”
众将应声而去,天网也随之行动起来。
不过两日,下博城的情报便汇总到了陈风手中。
陈风见情报上说,镇守下博城的大将居然是淳于琼,简直是喜上眉梢。
贾诩见状,连忙问道:“主公喜从何来?这淳于琼可是当年的西园八校尉之一,其威名响彻冀州,被袁绍视为臂膀。下博城由此人把守,急切间定然不好攻下呀。”
陈风自然不好说此人是个酒囊饭袋,毕竟说了贾诩也不信。
于是陈风淡然的说道:“就依计行事,令赵云即刻前往下博城,马超从旁策应。”
贾诩皱眉道:“会不会操之过急,如果此战未能尽全功,袁绍军定然加强防备,届时此计便再无实施的可能了。”
陈风摇头道:“哪有必胜的计策,冀州之战已经迁延太久了,如果能袭粮成功,袁军必然溃败,尽收冀州指日可待。”
……
幽州蓟城,荀谌风尘仆仆的赶至。
他没有歇息一刻,便直入城守府拜访公孙瓒。
公孙瓒正与刘备商议军事,听门房来报,荀谌已至城守府求见,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只听他沉声道:“不是让他去驿馆等候通传么?怎的如此着急。”
公孙瓒自然知道荀谌此行的目的,但是他此时还未拿定主意,实在是不想见荀谌。
刘备则是劝道:“荀谌乃名士,兄长不可怠慢之,还是见上一见,且听他怎么说。”
公孙瓒见刘备也开口了,于是点了点头,让门房将之传唤进来。
荀谌大步入内,一路风尘虽让他略显狼狈,但气度依旧。只见他拱手作揖,礼节不见一丝怠慢。
公孙瓒见此,也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有点担心荀谌带着袁绍的责骂而来,毕竟说好的联合对抗北军,自己这边却一直按兵不动,青州单经那边还私放北军,理亏的是自己这边。
公孙瓒急忙上前,将荀谌扶起,言道:“先生远来辛苦,何不歇息一下,明日在谈?”
荀谌却道:“十万火急,公孙大人倾覆只在朝夕,谌实在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