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起来洗漱了,奴婢进来咯。”
笑樱如同往昔一般,笑呵呵的端着水盆进屋,褚念夕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哐啷一声。
南宫霈彻底恼了,一个转身将褚念夕压倒身下,咬牙切齿道:“你非要来惹我是不是?”
谁知褚念夕并不瞧他,目光呆滞的望着门口。
南宫霈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看到一个梳着双鬓的小丫头站在门口,手中的水盆已经打翻在地上,整个人目瞪口呆的,双手紧握成拳。
不多时,扯着唢呐似得明亮嗓子大喊出声,惨叫道:“啊……”
褚念夕绝望的闭上眼睛一脸哀痛,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了。
这一刻,她俨然是做好了被她爹娘活活打死的准备。
南宫霈大抵是爬人墙头爬惯了,理所应当的呵斥道:“你喊什么?”
笑樱吓得一哆嗦,果然就不喊了。
“你认得我吗?”
笑樱点点头。
“那你就该知道,本王是你家小姐的夫君,她早晚要嫁给本王,本王在她房中有什么不对的吗?咋咋呼呼,你是怎么当差的?”
笑樱被训懵了,好像顺着南宫霈的话一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连忙捂上了嘴。
可方才那声喊叫,还是招来了人。
府上,二少爷褚泽羽与褚念夕住的最近。
也就一个院墙的阻隔,一大早听了笑樱的喊声,手忙脚乱跑了过来,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叫的那么大声?”
紧接着他也愣在门口。
南宫霈皱眉轻叹,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
自顾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坐在床边穿靴。
褚泽羽眼睛瞪得滚圆,笑樱在一旁都想伸手替他接着点,别瞪出来掉在地上摔碎了去。
“你……你们……褚念夕,你……”
褚泽羽的惊讶溢于言表,话都不会说了,褚念夕登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脸早就丢光了,忙扯过被子躲在里面不吭声。
南宫霈没事人一样,打量了褚泽羽两眼,轻笑道:
“上次在宫宴上,你说有几个漠北地形的问题想与本王讨教一二,今日本王闲暇,可解你困顿。”
褚泽羽顿了一下,眼睛唰的亮起来,当即回神,惊喜万分的问:“真的?”
南宫霈应得淡然,“嗯。”
褚泽羽那可是求之不得。
他对离北王南宫霈的欣赏不亚于褚子默,当即就将他一个大男人大清早的,冠不整出现在她未出阁妹妹闺房之中一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甚至还点头哈腰的引着南宫霈往他院子里走。
“请。离北王快这边儿请。”
于是,南宫霈就大摇大摆的从她院子里离开去了褚泽羽的院子。
走的还是正门!
只留下愣怔着还没回过神来的笑樱和缩在被子里脸颊红透的褚念夕相顾无言。
半晌,笑樱收了水盆,小心翼翼的提醒,“小,小姐……贵妃娘娘还在宫中等你呢,该起来洗漱了。”
关于离北王为什么会在小姐房中一事,笑樱只字未提。
这显然不是一个奴婢该过问的事儿,毕竟刚才二公子过来也没讨个说法,反倒是恭恭敬敬的把人带走了。
褚念夕也知躲不过去,从被子中钻出来还有点心虚,但是她比葫芦画瓢,学着南宫霈的样子装作若无其事,终于是收拾妥当进了宫。
一颗心还悬着,也不知道南宫霈在褚泽羽那脱身没有。
再者褚泽羽把这事儿告诉爹娘……
褚念夕眸子一沉,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贵妃娘娘是她姑母,自幼对她宠爱有加,亲闺女似是看待。听说了赐婚一事,收拾了好几天,将一些珍贵的礼物整理出来,打算送给褚念夕做嫁妆。
“这白狐貂裘是进贡而来,只是在大梁怕是穿不上了,正巧你带去漠北,那里冬日寒冷,你用得着。”
“还有这披风,也是极好的,金丝银线的绣样,天下仅此一件。”
贵妃娘娘如数家珍似得将满目琳琅的宝贝介绍给褚念夕,眸中含着碎芒,最后动了情才牵起褚念夕的手,拧着眉哽咽。
“离北王长在漠北,一方俊杰,他心思明朗,如当空旭日,会待你好的。”
褚念夕点了点头,贵妃娘娘又道:
“念夕,若他日你能随离北王远离京都到漠北去。就在哪儿好好过日子,别再回来了。这一方京华,看似五光十色,繁华至极。可终究逃不开阴谋算计,波诡云谲。你我为女子,若深陷其中,即便是守着滔天富贵,也算作苦命的。”
褚念夕觉得姑母今天有些奇怪。
她蓦然垂首,眸中似有情绪万千,“姑母这一生陷于深宫,终日身不由己。即便有欢喜,更似镜花水月,到头来又能留住些什么呢……”
褚念夕刚想安慰两句,又见褚贵妃抬头,轻抚着褚念夕的头发道,“瞧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不说了,夕儿许了门好亲事,姑母替你高兴。”
从贵妃寝宫刚出来,褚念夕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南宫御。
他刚去养心殿交付了新抄的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