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霈在她后腰上拍了一把,嘶声低嗔:“惯的你,还敢骑到本王身上去?还不快下来。”
褚念夕翻身到一边儿,南宫霈也连忙跟着起身,绣床上已经渗出丝丝血迹,合着月光,有些黯淡。
他眼底欲色全无,轻喘着气儿,瞧着是疼坏了。
此刻,褚念夕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日二哥在饭桌上提到,皇上降了重罚,在养心殿抽了两位王爷鞭子。
褚念夕绕过南宫霈下床,南宫霈还以为她又要跑,伸手抓住了她手臂,而后被褚念夕甩开了,“把衣服脱了。”
南宫霈瞳仁轻颤,似是没明白褚念夕的意思,“啊?”
迟疑间,褚念夕已经回来了,手心还托着一个白瓷罐子。
见南宫霈不为所动,她就去扯他腰间的玉带。
南宫霈眸色骤变,诧道:“干什么?”
这会儿他倒是紧张上了。
褚念夕波澜不惊的抬眸扫了他一眼,就把南宫霈腰间玉带一同扯了下来,平湖般淡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戎马半生的褚守江大抵是太明白枕边人是个医者有多香了,所以当年撒泼打滚的求娶祝太医的闺女。
祝太医本来是不乐意待见他的,毕竟以祝家的名望,好好地黄花闺女嫁个王爷丞相什么的也不算高攀,区区一介武夫,总觉得有些辱没书香门第。
可谁知褚守江立了硕大战功,皇上问赏时他什么都不要,就非要娶祝家三娘,皇上想都没想都应了。
祝家世代行医,褚念夕她娘也是天赋异禀得外公真传。
褚念夕自幼跟着娘亲学了一身好本事,小时候,哥哥们调皮受伤不敢去找娘亲,都来找念夕处理。
去军营的时候,也没少帮军医的忙,就是因为在军医营帐混久了,大营上下的士兵都称她为小神医。
南宫霈那边儿还犹豫着呢,褚念夕已经轻车熟路的将他衣服褪去。
她看着南宫霈后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倒吸一口冷气,微微拧着眉心。
前边的人儿却笑了,语气中夹杂着戏谑,“不想你脱起男人衣服来,竟这般麻利。”
褚念夕不理她的揶揄,只是叹气道:“这么重的伤,怎不在府上好好养着,伤口都裂开了。”
“这算什么重伤?”
南宫霈嗤之以鼻,转而问道,“我给你留的字条你看到了吗?”
褚念夕抬眸瞪了他后脑勺一眼,“堂堂离北王,夜夜爬墙,也好意思。真不怕被人笑话。”
她指尖沾了白瓷罐子中的药膏缓缓的抹在他背上的伤口上。
药膏清凉,可她指腹温热,轻轻滑过脊背,这一冷一热间,让人有些无从招架。
南宫霈身子一僵,呼吸乱了。
半晌才回过神来:“嘴长在别人身上本王管不着,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的人,得管。”
他自幼习武,不少获伤,方才的体验倒是前所未有的新鲜。
女子的手却不似寻常军医,温软细嫩,划过皮肤时像是滚着夕阳残温的那阵风吹到心尖儿上,竟让他有了一种被护在手心的错觉。
褚念夕生来就是将军府的掌上明珠,滔天富贵里养成的金枝玉叶。她心细如尘,瞧见伤痕重的地方,就格外的轻,即便这样小心翼翼,也怕会弄疼病患,忍不住还要倾身吹一吹凉。
细软的气息落在脊背上,南宫霈什么气儿都消了个干净,轻快道: “别想着蒙混过关,刚才问你的,你还没回答?”
褚念夕一心都在他的鞭伤上,不耐烦的回:“回答什么啊?”
南宫霈骤然转过身来,吓了褚念夕一跳。夜色朦胧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眉心还拧着,“你去四方食,见南宫御做什么?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谁的王妃?”
不等褚念夕开口南宫霈面色骤然一变,扼住褚念夕的喉咙,眸中寒光四溢,冷涔涔道:“难不成是与之苟且,盘算着怎么加害本王?”
褚念夕心如平湖的看着他的脸,月色下,他唇角淤青不明朗,仔细一看,眉骨处也挂了彩。
褚念夕轻叹,沾了白瓷罐中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涂在他唇角。
南宫霈目光闪烁,愣住了。
温热的手指划过他的眉骨,他才犹犹豫豫的松了手,依旧拧着眉心一副委屈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手段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放心,我跟南宫御没有旧情,我也知道夫君是谁,跟他见面的原因早就知会王爷了。”褚念夕眸色一寒,声音发冷,“我要他死。”
南宫霈眉梢上挑,眸中隐三分邪佞,“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你当真这么盼着他死?”
“盼!日盼,夜盼,每时每刻都盼着!”
“意欲加害皇子,是灭门的大罪,褚念夕你好大的胆子!”
褚念夕没少轻挑,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王爷要去检举我妈?”
南宫霈眯着眼打量,突然勾唇笑道,“过来。”
褚念夕只是往前凑了凑。
南宫霈就一把将人拉入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头顶,情话似得放柔了声音,“以后不许你见他,你的仇,本王替你报。”
褚念夕眸子动了动,她是不信南宫霈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