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钰走后,给烟沉留下了一个头疼的问题。
那就是怎么把药下给陆冥渊。
虽然这个药用司钰的话来说无色无味,虽然陆冥渊每次都是饭点过来。
但是他几乎没有在这里吃过什么,至少她是没看着。
重点是还喜欢给她夹菜,虽然可以发脾气拒绝,不过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她已经有意识的减少这些冲突了。
拿着药包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哲子将饭菜端上来,才把药收入袖中。
虽然现在不需要声响掩盖什么,但为了防止陆冥渊起疑,她还是会照例给小哲子赏道菜,再摔两个碗碟。
整的小哲子这会儿都有些习惯了,她还没动手,他眼睛已经闭上了。
日常完成,只剩下烟沉一个人以后,她就观察起桌上的饭菜。
仍然是几样自己常吃的菜品,和两样不常吃的。
每次桌上都会有一道羹汤。
想了想,烟沉把药撒了一部分进汤里。
然后搅和均匀。
其实陆冥渊一般中午很少过来,晚上过来的比较多。
不过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嘛。
她坚信,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她是有准备的人!
所以她吃到一半的时候,陆冥渊就姗姗来迟了。
……
行吧。
见他坐下,烟沉难得殷勤的给他盛了碗汤。
对于见惯了她冷嘲热讽的陆冥渊来讲,这可是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的事。
陆冥渊看着递到眼前的碗,眼中尽是挣扎和犹豫。
近日来烟沉的改变在他脑中盘桓,她对他不一样了,虽然会发火,但有种渐渐习惯他存在的样子。
说服了自己许久,手指因为纠结也攥的有些泛白。然而最终还是没有接下,而是试探的问了一句,“皇姐今日心情不错?”
果然,她生气了。
将手中的汤端到自己眼前一饮而尽。烟沉淡淡的回了一句,“现在不好了。”
气氛变得有些僵硬,之前有些缓和下来的关系也因为这些疑心而变得更加冷淡。
“皇姐……”破天荒的想要解释什么,但此时十方却进来耳语几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不知道是什么消息,陆冥渊在听完后就匆匆离开了。
留下烟沉一个人在原地。
汤里当然是有毒的,她亲手下的。
其实她知道,若不是她亲手奉上,陆冥渊还有可能去喝,但是她亲手奉上的时候,他是一定不会碰一口的。这才是他。
给自己下毒也是迫不得已的决定。
她有自己的计划。
她想要的不仅仅是自由了,还有陆冥渊的命。
私心里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往大里讲,这样一个人,已经做不了一代明君了。
司钰的交代中,为了她的安全,这个药是个慢性毒药,不致命,只是毒发时反应有些剧烈。
对于烟沉来讲,死不了就够了。
她是死不了,可是别人就未必了。
御书房内,已经抬出了两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这是反对他进来朝政的言官。
地上的血迹还未清理干净,那味道扰得陆冥渊心情一阵烦躁。
闭上眼睛揉着额角,他脑中是那日烟沉邀请他坐下用膳还有方才那碗汤。
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但如果重来,他怕是还是会这么做,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已经失去信任一个人的能力了。
“休息会儿吧,陛下。”看他精力不济,十方关切的提议。
点了点头,便摆驾金华宫了。
这几天,小哲子发现自己侍候的主子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虽然仍旧给他赏赐吃食,却只是在里间吩咐。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位主子的面了。
只是听起来,声音有些虚弱,昨晚离开的时候,似乎还听到了压抑的咳嗽声。
想到了这位是当今陛下的姐姐,小哲子纠结了一阵还是报给了陆冥渊。
自从那天以后,陆冥渊就没有去过东宫。
一方面是觉得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烟沉,另一方面,他最近情绪不太好,他并不愿意让烟沉看到那样的自己。
但是听到了太监的报告,他还是匆忙去了东宫。
到的时候正赶上烟沉毒发,虚弱的倒在地上,伏在床边剧烈的咳嗽。
唇边已经殷红一片。
“皇姐!你……这是怎么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满脸痛苦的人,陆冥渊有些慌乱的喊,“宣太医!宣太医!!”
把烟沉抱到床上,烟沉原本想拒绝,但张口便是剧烈的咳嗽,不禁让她想起了白苏。
他那时候好像也是这副模样,原来竟是这么痛苦的吗?
太医很快就来了,在陆冥渊的威压下,战战兢兢替床上的人把了脉。
“她怎么样?这是什么病?”在陆冥渊眼中,这倒是有些像痨病。
太医仔细诊了好几回,才若有所思的回道,“回陛下,这脉象不像是生病啊,倒像是……”
沉思了一下,陆冥渊不耐烦的追问,“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