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正在抄写第二份军令杜预,手一抖,划出长长一撇。 先生,这是直接明令让石仲容放开了手脚去干啊! 上党的豪族,这一回,怕是真的要彻底完了…… 冯都护的目光又落到杜预身上,问道: “写完了么?” 杜预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重新再抄一份,毕竟那长长的一撇,委实有些太过难看。 岂料听到先生的口气,似乎紧迫,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已经写好了,先生请过目。” 看到先生接过去,脸上并无异色,而是直接盖上大印,杜预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你再以我的名义写一封信,是给太原邓右卫将军(即邓芝)的,请老将军他想办法多筹些粮草,支持镇东将军。” “喏。” 吩咐完毕,冯都护这才坐在那里,仰起头,看向帐顶,忽然又喊道: “来人!” 守在外头的亲卫入内: “君侯?” “去,把暗夜营的人给我叫来。” 按惯例,冯永成为右骠骑将军后,可以拥有一千私人部曲,其中甲士一百人。 这已经最顶格的待遇了。 军中改制后,暗夜营因为名字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所以被撤销合并了。 类似遭遇还有原来的雷神营,因为世人皆信鬼神,生怕触怒了真正的雷神,所以改名成神机营。 此时冯都护所说的暗夜营,其实是自己私人部曲的名号。 不一会儿,一个容貌平平无奇,让人看上去几乎转头就忘的汉子走进来: “君侯?可有吩咐?” 冯都护看了两个学生一眼。 杜预和裴秀会意,告退而出。 冯都护这才开口道: “你想办法通知洛阳和许昌那边的人,告诉他们,潜伏行动,可以开始了。” 听到这个话,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汉子,脸色一凛,拱手行礼:“喏。” 就在他正欲退出去的时候,只听得冯都护又开口道: “还有,派出最好的人手,带上最好的药,前往茅津渡,告诉韩教头,只待糜郎君的伤势稍有好转,就要立刻把他护送回来。” 这一回,汉子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轻松起来:“喏。” 所谓的潜伏行动,其实是暗夜营为主导,武林盟为辅左,针对魏国的扰乱计划。 这个计划实施,一个最重要的点,就是看糜郎君何时暴露或者归来。 此时听冯都护的口气,看来糜郎君是已经没有再呆在魏国的打算了。 待汉子出去后,冯都护继续喊道: “来人!” “君侯?” “去,把李校尉叫过来。” “喏。” 李球得到消息,不敢怠慢,连忙赶过来: “君侯,你找我?” 眼睛一扫,发现帐内并无他人,脸上不禁有些惊异。 “信厚,你来了?坐。” “谢过兄长。” 没有外人,自家兄弟,也就不用太过见外了。 坐下后,冯都护沉吟一下,这才有些歉然地开口道: “信厚,南边战事有变,可能我又要辛苦你跑一趟了。” “南边战事有变?” 李球一听,脸色一变,忍不住地站了起来: “兄长,出了什么事?” “不要担心,是好事。” 冯都护伸手示意,让他重新坐下,然后这才把战事说了一遍。 李球一听,顿时就是喜上眉梢:“这是大好事啊兄长!” 但见他又是狠狠地以拳击掌: “贼子施诡计,夺我上党,兄长调度有方,诸将军骁勇善战,不但要收复上党,而且还要给贼子一个教训看看!” 不怪他这般兴奋。 这几年来,兴汉会的大伙,心里可是憋了一口气。 丞相去世后,兄长临危受命,偏偏有人喜欢拿兄长的年纪和资历说事。 兴汉会为大汉出了多少力? 大胜之后,红利还没拿到手呢,就来了一场内部肃反。 肃反之后,连关中的地都没拿到多少。 然后再看看宫里和那魏延那老东西,逼得都督内外军事的兄长,跑去巡视边疆。 换谁谁能咽得下这口气?